杨祖绪掌管黑衣人,哪能忍受黑衣人在几个伤者、女子面前折了威风?禀告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容我将他们赶尽杀绝”昆仑奴在人缝里探出头来说道:“杀了我们,你们谷主技不如人就算是供认不讳了!”槐犁附和道:“南浦云打不过偶耕,更打不过齐先生,明眼人都知道!”
南浦云将杨祖绪屏退,转面对偶耕说道:“你好大口气,竟敢说老夫败给了你。今日就在院中比试高下何如?”
偶耕身子虚弱,却也不惧强敌,迈出一步,准备应战。牧笛劝道:“你内力尽失、体力全无,如何跟他斗?”偶耕道:“横竖是一死。此人品行不端,不能让这样的人藐视我们。”
偶耕站到场中,微微运气,一股暖流从丹田之中徐徐升起,待要输入四肢百骸,忽然脊背处一阵剧痛,竟似腰被截断一般,那股真气顿时消散。他委顿于地,艰难支起身子,嘴角脓血溢出。牧笛不顾一切上前搀扶他起来。
齐玉轪在背后说道:“先师之学,以服气养身为主旨,却不教你与人拼命斗狠。你真气耗损,宜好生养气。气全则生存,然后能养志,养志则合真,然后能久登生气之域,可不勤之哉!先师教你的东西,你忘了不成?”
齐玉轪一面说,偶耕一面调和体内真气,颇感受用。他喘匀气息,对牧笛说道:“你退到后面去吧。我依着齐先生的教诲服气运功,不会有事的。”牧笛纵是十分关切,也只得依言退后。暗中思忖:“你今一死,我绝不独活。”
涧石见偶耕连站立都难,如何能与人交手比武?面朝南浦云说道:“偶耕体虚力竭,你我皆知。你即便赢了他,也是胜之不武。阁下既是有名号的高人,这等乘人之危的事,自然是不愿做的吧。”
南浦云斜了涧石一眼,额上青筋再次暴出,只是隐忍已久,血气淤积,青筋转为黑色。他已决定不再忍耐,而是要一掌震碎偶耕的五脏六腑。
涧石见对方杀心显露,只得别寻他计,能拖过一刻是一刻。于是说道:“若真要比试,须得依我约法三章,才算公平。逍遥谷主与病重的后生交手,也才不算自己辱没了身份。”
南浦云听他说得颇有道理,冷冷答道:“我先杀小的,再杀老的,身后的部众再将你们全都杀了,说到天上去,也不算是辱没了身份。”涧石道:“既如此说,阁下定然心虚,怕输给了对手,不敢公平比试一场了。如此一来,果真是输了本领,也输了志气。”
南浦云再次被他一番话语拿住,难掩怒色,说道:“权且依你之言,如何约法三章?”涧石被他一问,霎时脑海一片空白,他说约法三章,乃是缓兵之计,但究竟如何约法三章,急切之间无法答出。南浦云见涧石不语,一步欺入,扣住他身上要穴,阴森森说道:“胆敢使诈,我要你生不如死!”
这一下变起不测,众人均未提防。齐玉轪内力耗损,无力搭救。偶耕一见,又惊又怒,体内气息陡然凌乱起来,胸腹之间滞涩生疼,身子愈发撑持不住。齐玉轪低声道:“你只管服气运功,不可心猿意马。”偶耕仍安不下心来,以手抚膺,调和气息,却见屿蘅无声无息走出,站到南浦云对面,问道:“白云子之学,以服气坐忘为要。服气之时,所以必令真气停于肺、入于胃、至于肾,其中奥妙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