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区,92号街。
地下军工厂。
一间监禁室的银色金属门,被无声的打开,四个身着黑袍的阴影教徒持着步枪鱼贯而入,身后跟着一個身着白袍的使徒。
而金属门外,同样站着两个持械的阴影教徒。
整个监禁室空荡荡的,连个凳子都没有,更别说床,看上去就像一座封闭的牢房,一个青年坐靠在墙根,正在假寐。
白袍使徒在监禁室站定,将眸光放在那名青年的身上。
他穿着一件白大褂,然而,原本纯白的大褂上,已经满是污垢,甚至可以看到点点干掉的黑色血迹,浅色的西裤下,则是一双掉皮的皮鞋。
“博士,还没有想好吗?就算你不心疼你自己,也该心疼心疼那些一直跟着你的研究员啊。”白袍使徒看着假寐的青年,开口说道。
然而,青年没有理会他,连头都没有抬,他垂着头靠在墙角,就像是死了一般。
白袍使徒见青年不理会他,便抬起手拽了拽手上的白色手套,颇为惋惜的感叹道:
“今天又有几个实验体失败了,真可惜呀,再这样下去,都要找不到可用的实验体了。”
听到白袍使徒的话,青年的呼吸微微有些加重。
白袍使徒见青年有所反应,便继续说道:“我想……要是博士来做的话,兴许就可以少死几个实验体。”
“太可怜了。”白袍使徒一脸心疼的摇着头:“1036号实验体,是个小女孩,对,就是你之前见过的那位,有着一头金发,水蓝色的眼睛,笑起来带着甜甜的酒窝。”
“1036号是他们中最有希望觉醒超凡能力的实验体,但可惜呀,还是失败了,她不仅突变成了一个怪物,还在突变前咬断了舌头。”
“鲜血顺着嘴角流在银色的金属地面上,就像雪中绽放的红莲,触目惊心。”
“老实说,她不该死的,她是他们中最坚强的一个,一直希望着可以再次见到她的父亲,她本该觉醒能力,然后活下来,再次见到她的父亲。”
“但……博士,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固执,导致1036号的死亡。”
“她再也见不到她的父亲了。”白袍使徒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格外沉重。
“畜生。”
博士在这个时候猛地睁开眼睛,他站起身来,走上前提着白袍使徒的衣领,浓重的黑眼圈下,目眦尽裂。
他愤怒的瞪着白袍使徒,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
原本一向绅士,一向博学,一向彬彬有礼的他,如今却也变得像头愤怒的雄狮,眼中喷斥着怒火,似乎要将白袍使徒点燃。
“终于肯说话了?”白袍使徒从博士手中挣脱,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衣衫,面带微笑的看着愤怒不已的博士。
博士怒目而视,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但他知道这只是徒劳。
“畜生?”白袍教徒笑笑:“我们这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怎么能叫畜生,这个世界需要超凡者,需要神的权柄,不是吗?”
“博士,我相信只要有你的加入,凭借着您的知识与才能,一定可以攻克这个难关,这样就不需要死那么多人,那么多的孩子。”
“不仅如此,我们阴影教可以凭此整合各方势力,抵御灾祸的浪潮,拯救濒临灭亡的人类,以及迎接那个伟大的时刻。”
博士低下头,一双拳头不自觉握了起来。
白袍使徒走过去,凑在博士的耳朵旁,轻声道:“博士,为了那些孩子,为了跟随了您那么多年的研究员,您除了同意和我们合作之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没有您,这项实验依旧会继续下去,不会因为一次次的失败而停止,这意味着还会有无数无辜的孩子会因此死去。”
“博士……”
“您忍心看着那么多天真善良的孩子们,像1036号那样,死在那残忍的实验之下吗?”
博士睁大了眼睛,想到了前几天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个女孩,她稚嫩的脸上有着与年纪不想符合的坚韧。
她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再次见到她的父亲,希望他可以帮他实现这个愿望。
她一脸的天真,根本就不明白,就算她能在实验中活下来,也再也见不到她的父亲。
更不明白,自己将会在实验中遭受多大的痛苦?
博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紧紧靠着墙根,无力的垂着脑袋。
会成功吗?
真的存在可以控制的精神异化吗?
如果一直不成功呢?
会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中,死在这贪婪的人心之下?
他不知道,
但他似乎已经没有选择。
因为只有成功,只有成功才可以终结这永无休止的罪恶。
只是,
也许,也许会如布鲁姆所说,靠着他的知识和才能,也许可以提前终结这场噩梦。
……
新城区,92号街,一栋废弃的混凝土楼上,古川、红蔻和阿尔法出现在这座混凝土楼顶,身上带着夏可制作的屏蔽雷达探测的小玩意。
他们蹲在楼顶的边缘,朝着92号街尽头的隧道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