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还最终将目光落在帐中前排,王德就站在那里。
不是吧?
驸马要动王德?手下统领了不少兵马,立下过赫赫战功不说,最要紧乃是刘光世麾下第一部将。
有句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徐还连刘太尉的面子也不给?
在众人震惊与疑惑的目光中,徐还沉声道:“王德将军,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徐宣抚要末将说什么?”王德的态度虽算不上倨傲,却也算不上客气。
哪怕徐还已经杀了李承造和郭仲威,他也并不担心,毕竟自己身份地位不同。
“你给枢密院的呈报,曾在天长遭遇金兵,杀敌数百,可是刚才郭仲威说,三湖以西没有金兵。”
“徐宣抚”
王德刚要开口否认,徐还抢先道:“岳飞、折彦质、李彦先也给出了相同的说法,你对此作何解释?”
郭仲威一个人的话或许不可信,而且如今是死无对证,但多位将领都是这个反馈,那就确信无疑,容不得抵赖。
王德顿时有些语塞,神情也有些许复杂。
徐还续道:“还有,既然没有金兵,王阿喜与刘镇畏敌之说有作何解释?”
“呃这个”王德仓皇道:“末将当时欲率部过白马湖的,王阿喜于刘镇等人畏缩不前,以至于士气涣散,所以不得不斩杀他们。”
“哦,原来如此。”徐还作恍然状,思量道:“你既斩杀二人,可见进军之心甚是坚定,却为何退回江南?”
王德道:“这末将本欲斩杀二人,本欲严肃军纪,鼓舞士气,奈何当时军心已经涣散,不宜不宜出兵。”
“是吗?”徐还淡淡道:“军纪士气关键在你这个主将身上,军心涣散,部署畏战,你责任不小啊!”
“是末将知罪。”王德不敢狡辩,毕竟这个责任比事实轻多了。
徐还续道:“即便是麾下将士军心涣散,你身为主将,也该筹谋激励鼓舞才是,怎地遇到困难就败退呢?”
“末将能耐不足,末将失职!”
“哦,那所谓战敌之功呢?”
王德解释道:“末将所部确有斩敌不过可能是搞错了,应该都是江北的盗匪流寇先前末将误以为是金军中的签军。”
随着金国的扩张,金军的构成越来越复杂,除了女真本族军,还有大量的契丹、奚族、渤海人,此番南下伐宋,为了增加兵力,还在北地征发了汉人,称之为“签军”。
故而王德所谓误认之说虽说牵强,却也说得过去。
不过关键还是徐还采信与否的问题,听闻王阿喜的儿子去枢密院告状的,这小子当时就跟随其父在军中,可谓亲眼目睹。
众人看在眼里,不由暗自摇头,这王德也真是,既然动手,怎不斩草除根,死无对证?
如果徐还真要较真,手握天子剑,也是可以将其斩杀的。不过王德不同于郭仲威,最重要的还是刘光世的态度。
从进入中军大帐,徐还开始杀人开始,刘光世始终冷观旁观,半句话都不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