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隆冬的寒夜里,根本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行踪,烟火气直接被呼啸的北风带走,一行三十人舒舒服服地吃了包饭,喝着烧开的雪水,身上的寒意慢慢消散,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朦胧的月光刚照到头顶山坡,一身寒气的刘友从外面钻进来,接过花朵儿递过来的热水抿了几口,缓缓说道:“西面山坡上有条小路,可以直通山顶大寨,放哨的很少,几乎都窝在雪洞里睡着了,我抓了一个舌头,逼问出山上的情况。
自打大当家被抓后,山上的事儿就由二当家赖秃子说了算,这次行动也是由他发起的,附近四个山头加上二龙山剩下的人手,能有一百五十多人,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一个个饿的眼睛都快绿了,也就是二龙山自己那三十来人还有点能耐。
山上房子不多,大多睡在聚义厅,少部分挤在其他房子里,都是茅草屋,一点就着。”
刘友果真是个人才,这么会功夫,地形、人数、具体分布都摸得清清楚楚,而且还想到了开局的方式,以后可以重点培养。花朵儿忍不住多看这人几眼,没想到刘老实那种性格,还能生出这么伶俐的孩子,估计是随了他娘。
花老四也很欣赏刘友,拍拍他的肩膀:“小友干得不错,现在还不到子时,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寅时初咱们就动手!”
二龙山的山势并不陡峭,甚至还要比太平寨平缓一些,因为山脚下被河道环绕,这才导致官兵多次围剿不成,如今已入深冬,河面冻得比石头还硬,这道天然的屏障也就成了摆设,轻轻一用力,人就出溜到另一头,根本不费力气。
“啊…唉…”二麻子是赖秃子的亲信,以前只是个喽啰兵,现在也混上个小头头,手底下有五个兄弟,今天轮到他守夜,骂骂咧咧地从热乎被窝里被人叫起,一边走一边解裤腰带,准备撒泡尿。
一泡尿带走不少热气,二麻子浑身一激灵,睡意消散不少,咯吱窝夹着铁片子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岗哨的位置挪去。
岗哨十分简陋,就是两片破草席临时搭起来的一个窝棚,卡在背风处,从怀里摸出半个冻硬的馍馍,放在火堆上烤热,抓一把清雪,囫囵个塞进嘴里,算是对付一顿,大鱼大肉他是享用不着了,连赖秃子自己吃的都是馍馍咸菜,山上已经断粮了。
幻想着下山后抢粮食、抢女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美好生活,二麻子就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忍不住有些犯困,眯着眼睛开始打盹,只是这身上怎么越来越热,都出汗了,甚至有些发烫。
“不对!”二麻子瞬间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藏身的窝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点着了,火苗子点燃了身后的草席,难怪烤得慌,二麻子拍拍自己被烤糊的破棉衣,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踢散了火堆引起的火灾,可是又感觉不对,这山上怎么这么亮?
“我娘哎!聚义厅咋烧着啦?”二麻子正要大声呼叫,被人冷不丁从后面捂住口鼻,冰凉的刀锋在脖子上狠狠一划,他的世界慢慢失去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