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章 以利为利(1 / 2)败火之旅首页

一道光从眼珠闪过。

一道红色的血流下。

乡巴佬风驰电掣格挡住了锐利的砍刀。

我想起来半人老太婆嘴巴里面吐出的灰褐色液体,跟眼前的鲜血,截然不同。

“我也是红色,我们也是红色,那代表什么吗?”乡巴佬直接把刀夺下,紧随着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

大佬爹左右开弓,拉住两个试图上前的独角半人。

原来刚才他脚上的铁链是虚掩,估计乡巴佬已经偷偷对他预告了接下来的故事。

我对比了我跟他的鲜红,不太一样。

“对,不一样。”乡巴佬说完转过来看着我。

我对它的帮忙表示感谢,如果到此为止就更好了。

但是它走过来,抓住我手腕。

大佬爹见到这一幕,特意对我点点头,意思是照做就行。

乡巴佬把我割破的手指递送到身旁两个独角半人,让对方嗅了嗅。

由于眉头的紧蹙,刚才差点掉落在地的眼珠子,此时又收了回去,它们两个对着周围摇了摇头。

“它,不是。”乡巴佬看了看大佬爹,和他一起松口气。

太气人了。

这是目前我到这片鸟不拉屎之地以来,所遭遇过的最大羞辱。

哗!

一坨鸟屎从天上坠落,准确无误落到我肩膀。

仿佛连它,也在看我笑话。

“没有鲜血,不能活……”我寻找报复的机会,“意思是,你们要吸血?不然刚才嗅嗅干什么?”

“哦,你没有腥味,太干净了。”乡巴佬从身上拉出布条,擦掉血渍,包好手,然后把满是血渍的布条就地埋葬。

一个独角半人冲了过去。

大佬爹一个飞腿,让它滚回到原来的位置。

“我们只需要看看就好,新鲜,流动,以及炽烈的红。”乡巴佬站起来说道。

“要不,你来,你献祭你自己,怎么样?我看,你那鲜血,也跟人,差不多了。”滚到地上的独角半人怂恿道。

另一个划破手指,发现自己的红,如此浅而薄,如同对过白开水一样。

“你可杀了不少人呐。”旁边一个轻轻对乡巴佬说,不知道是羡慕还是调侃。

乡巴佬看向我,留意我的反应。

我走过去,把我裙摆的下端撕掉,然后给它的手,重新包扎。

这个举动,让全场再次安静。

我没有直接回应,但是通过余光可以感受,它们垂涎的样子,比刚才我们饥饿还要多。

“人类,哼,一群装模作样的东西。”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撇下眼角,意图看看是谁。

结果,话音未落之间,乡巴佬抓住我两只手腕:

“娜塔莎,娜塔莎,在哪里?如果你不帮我找到娜塔莎,我会……我会亲手宰了你。”

我见过那种眼神,绝对不是开玩笑。

它哭了。

我把手慢慢伸过去,拂去一些眼泪。

又流下一些。

想哭就哭,那是人类的本领。

但是我没有说这句话。

“我答应你。”我点点头说道。

尽管铁链此时沦为了大佬爹手中的半个武器,转着圈,但我依然选择对乡巴佬做出承诺。

不知道这种情感,跟我思念鲸姐是否一样,但是多寻找一些交集和共鸣,总不会错。

大佬爹靠近一点,对我抛了个离开的眼神。

我看向他腰间小刀。

他低头看了看,似乎明白了我意思。

“现在?”他小声询问道。

我尽量不做表情,也就不做命令。

他停下铁链,然后掏出小刀,看了看自己手指。

那些眼珠子,此刻跑到了那个目标上去。

当!

当当当!

敲击铁锅的声音传下来,从那个山坡上的山寨“培养皿”。

“生了,要生了。”乡巴佬抬着头说道。

大佬爹发现大家不自觉把目光转移过去,顿时松了口气。

我没有离开的打算,毕竟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搞清楚。

走上山坡,靠近建筑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外表面的图案看。

果然,连这玩意,都是模仿我们胚胎时候的模样。

蜷缩而乖张。

不奇怪。

乡巴佬都可以到我房间去享用梦境,偶尔偷偷摸摸到培育大楼去打探,也未尝不可。

这样说来,它们极有可能已经完全渗透进鲸落湾。

那么,刚才那场大火,会不会是,独角半人,借助人类的力量,消灭掉那些,它们认为同类里面,严重劣等的生物呢。

那可是它们的同类啊。

同类对于同类,总是更加残忍。

疑惑实在太多。

刚才有声音说得对:沉默,有时候,比话痨更好。

我决定少说为妙,也提醒大佬爹,不要信口开河。

“好大的房子啊,我还没有住过别墅。”大佬爹在脚步声中兴高采烈说道,再为这道喜悦添加点表情。

我拉了拉衣角,准备把刚才的叮嘱重复一遍。

“阿烈,你也没住过,呵呵。”他手举起来,到我头正上方,食指朝下,“她也想住,呵呵。”

“不要乱说。”我一个用力,踩中他脚背。

“哎哟,你可真是。我就知道,你那个房子,严格来说,不能算是大平层,地段不行,配套也差,视野也不好……”

“够了!”

“关键是,没有隐私。我给你说,没有隐私的房子,都不能算是好房子。”大佬爹说完看了看周围静谧的树林。

“有隐私了,我们怎么互相监督?”我抓住弱点,据理力争,但是控制音量。

“不想和你讲了。看看人家,哪怕是荒山野岭,至少知道追求生活品质。哼。”大佬爹走上前,想提前观摩。

一群独角半人,没有一个打断我们的谈话。

当我们即将到达建筑之时,大佬爹已经屁颠屁颠跑了进去。

他趁机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特别留意它们的表情。

不管怕不怕生,面对“人来疯”的陌生客人,可以决定接下来我们彼此之间大概的交流内容。

交浅无需言深。

可是不言深,就很难获取我需要的信息。

还好,它们只是相互看了看,没有阻拦,也没有过激反应。

我放下心来。

啊……

里面传来一阵叫声。

大佬爹的喉咙,毋庸置疑。

我们一起奔袭过去。

我本希望是我们,但是只是我。

看来乡巴佬它们似乎已经有所预料一样,漫不经心,才跟上来。

里面漆黑,我花了大概十秒钟才适应过来,随着火把的点燃,渐渐清晰。

没有太多复杂的区隔和装饰,简简单单三个房间,大一点那个几乎占据了百分之八十。

三四个独角半人,以及十几个半人,分躺在属于它自己的地盘上。

大佬爹在墙角,两个齐腰高的小家伙,一直抓着他衣服。

“过去,过去,我不客气啦!”大佬爹并不害怕,只是不想对方触碰自己。

拿着鼓槌的独角半人走过来,朝着我们点点头。

趁着绕着这个大厅半圈的时间,我好好观察了一番。

不太像是囚禁。

那些非独角半人并没有挂上锁链之类的东西,而是非常悠闲躺着睡觉。

刚才的敲击声,似乎也没有侵扰它们。

只有独角半人,倒是对我感到好奇,因为我和大佬爹是唯二没有独角,却像人的生物。

它们要么对我扮着鬼脸,要么勾着小手让我过去,要么从地上抓起破衣服,模仿我裙子,摇摆起来。

一些破损的花盆,还是郁金香,以及一些乱石堆砌组成的隔离墙,成为了空间的分界线。

我们步入小房间。

庆幸光线不强,同样庆幸我没有站到前排,所以没有看清楚那一坨什么东西,粘乎乎站了起来。

风,从缝隙吹过。

乡巴佬走过去,把缝隙堵住。

保暖,似乎是和外面最大的区别。

墙上有不少图案,看不清所以然,基本上都是附近植物和半人生活的日常。

天花板上呈现石板树干以及藤蔓等多种材料的结合,搭出这建筑,并不简单。

一个脸从隔离墙上伸出来,正是刚才用手勾引我过去的那个独角半人。

如果不是外貌似人,我可能会吓一跳。

一个东西正在拉我衣角。

我还以为是……

蓝乌乌一坨,身上挂着一些粘稠的液体,等着眼睛看着我。

我的脚比我的思维更快,我和大佬爹一样,缩到了墙角。

很快,乡巴佬用一块破布盖住了它身体,示意身旁的独角半人,带离现场。

我没有说话。

但是它仿佛知道我要问什么,主动开口:“刚刚出生的孩子。”

刚刚……

出生……

孩子……

就会跑了?

不过从肤色还是躯干来说,跟婴儿差别巨大。

更像是人和半人的结合体。

所以……

那外面……

天,这里确实是“培育皿”。

独角半人自己的培育皿。

一股奇怪的味道窜上大脑,电光火石之间,所有液体出现在我周围。

我在游泳。

不对,我在潜伏。

我找不到水面,所有方向都有星光点点,我奋力抓住一个方向,两腿一蹬。

我快憋不住了,还好,大概五六秒,我就撞到了边缘。

培育皿。

我在培育皿里面。

那味道,仿佛和我们培育的经历,差不多。

我求助无人,于是大声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