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章 什么也别说(1 / 2)败火之旅首页

“向我开火!向我开火!向我开火!”

我借着一个半树人的背,爬上一棵树,然后对着所罗门的方向大喊。

直到手擦破皮。

直到喉咙沙哑。

为了鲸落湾,我愿意牺牲一切。

竭尽所能,其它的就管他娘。

但是半人们全部一脸茫然看着我。

“下来,你给我下来。”大佬爹只能甩着下巴,恨不得亲自把我揪下来。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说完就咳咳咳,应该是呼吸太着急的缘故。

鲸落湾的朋友们,到底有没有看见我,回个声也好。

一个锯齿状的工具正在锯断这个树枝。

跑上树,等于跑上绝路。

我落入到半人的怀抱。

“滚开,你们这群烂东西,都给我滚开!”我下定决心,要表明立场。

那个会吐口水的半人走上前,指了指我流血的手臂。

“烂东西,滚开,我是鲸落湾的榜样,我是人,我是……”我音量渐低,跪到地上去抽泣。

大佬爹倒是松口气,并示意身旁的半人,帮他掏痒痒。

啊……忒……

好大一坨口水吐到我胳膊上,几片糊烂的树叶盖上去。

这是从来没有刷过牙么。

那味道。

大概是夹杂着雾霾,加一点腥骚,连同馊了的过夜饭混淆在一起,搞不好还有两滴过夜的香水。

我直接吐了出来。

它们以为我受伤严重,其实我因为熏天的味道,陷入了瘫软。

倒是没有迷糊。

一点点意识,带着我呼吸,头昏脑涨。

任何莫名的东西靠近我,我都使劲用脚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大佬爹很快松了绑。

也没看清,是因为他自己的力量,还是其它原因。

我开始颤抖,说着自己都听不清的话语。

咔嚓一声。

大佬爹从树上折断树枝,当做武器,扫来扫去,毕竟要冲出突围,不太现实。

理应如此,我们不是半人,我们理应保持跟它们划清界限的决心。

知我者,莫过大佬爹。

瞬间,前排的半人跪了下来。

接着身后,半人陆续跪下。

大佬爹手中的树枝,顿时显得荒唐。

这算个什么情况?

它们甚至在磕头。

我就说,它们比我们原子人还要低等一级,没有错。

我伸长脖子,回望所罗门,依稀看到一些人影,正在把藩篱堆砌更高。

距离,已经相当之遥远。

哪里听得见我的呐喊。

“你们!你们胆敢靠近,我不会客气。”大佬爹看不懂磕头,只能顺势而为。

半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交谈。

“阿烈,你怎么样,好点没有?”大佬爹关切道。

你别说,我双眸顿时聚焦,刚才的眩晕立即好转,并且,胳膊也不流血了。

那土药,还真挺有用。

“哎呀,真是急死我了,你不说话,它们又不会说话,到底要怎么做嘛?”大佬爹把树枝砸向其中一个半人。

这是一个明显激怒的姿态。

来啊,来啊,你过来啊。

大佬爹做好战斗的准备。

也许这样,他更加自在一些。

我从他背上下来。

磕头相继中止,大佬爹拉着我衣角,我依然走向前,只不过很慢,我完全没发现对方有半点威胁。

“啊呜咕噜吱吱几噶牟嘟哒哒……”

一个半人在后排对我说,然后身旁另一个打断它。

我摇摇头,摊开双手。

这不是我语言。

我也没打算学。

一双光脚暂停我绕圈圈,才想起来,乡下人,刚才混迹其中,此时却看不见。

于是我提醒自己,多留个心眼。

“啪啼噗噶嘶呦喏喏哈咪哈咪。”

另一个半人继续对我说。

嘘……

站在我面前的半人转过身,把食指放到嘴唇上,比出一个手势。

这个半人很熟悉,是刚才的老太婆。

这个动作很具有亲密感。

嘘……

老太婆把手势转向我。

大佬爹拉着我衣角往后面退了退。

老太婆站起来,指了指前面的方向,然后朝我们勾勾手。

那是让我们跟它走的意思。

大佬爹看了看我。

我看了看天际线附近的所罗门。

大佬爹正要开口说话。

嘘……

老太婆冲上前两步,比到他面前。

什么都别说。

走就完了。

“大佬爹,我们回不去了。”

我把带着呼吸的眼睛,从远处拉回大佬爹身上。

他点点头,听懂了我的无言以对。

天更亮了。

路上,半人试图递送上来两个水果。

大佬爹一概拒绝。

倒是路途遥远,植被丰富,很快,他自己上树,摘了一大堆枇杷,暂且缓和我们两个肚子咕咕叫。

来到一个山洞门口。

我努力区分半人们的长相,但是以失败告终。

此时已经有一点经验,那个主动靠近我们,并且能够和我们肢体互动的半人,也许就是某个话事人。

虽然我无从辨别,但是一段接触后发现,长得像老太婆的也有好几个,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们让我们进山洞去,做什么?

大佬爹很抗拒。

他先是捡起几个石子,往里面扔,然后把耳朵贴到石头上,以及地上,努力听。

一无所获。

他比出嘘的手势。

有声音来。

他手从旁边抓起一块石头,做出埋伏的姿态。

即将获得验证的满足感,已经爬上他的脸庞。

身体伸展到极致。

甚至还在用手招呼大家,躲好。

我们照做。

结果……

一个一瘸一拐的半人,抱着脚背,跳了出来。

刚才的石头,肯定砸中它了。

然后,一些半人,提前进入。

进,还是不进,这是个问题。

一个擦肩而过的半人,再次对我做出嘘的手势。

不知道为什么,它们越是靠近这里,越是安静。

它们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如果不进去,就无从知晓。

我没有跟大佬爹眼神交流,径直走了进去。

那股味道确实难闻,但是差不多十来秒,你完全身在其中,也就无所谓了。

花,两排,整整齐齐,映入眼帘。

不可能是自然风貌,那代表了半人,也有自己的秩序。

每走一段距离,就有两个半人,然后它们面朝墙站立,让经过的其它半人,帮它们挠后背的痒痒。

似乎这是它们友好的表达方式。

半人,也有自己的交流。

差不多不到百米,速度降下来,前排的半人陆续跪下,低头不语。

半人,还有自己的仪式。

正好给我和大佬爹让出不错的视角。

我汗毛竖立。

那地上墙角的小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转变成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