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再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依然是暗的。他心里嘀咕:怎么天还没亮?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
他又左右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看见坐在桌子边上的温良,正杵着下巴打瞌睡;他半抬起上身,看见周子良在外间,用小炭炉正在煎药,里外间飘满了药香。
崔珏一时间有些恍惚。
在他记忆里,夜里半透明的魏徴来了,对他说了上官小姐的事情;再接下来,他突然见不到魏徴的样子,而他却昏倒在地。
怎么就把这两个人给惊动了?
他挣扎起身,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温良听到声音,立刻惊醒,“崔判,你可算是醒了!那日,你怎么会昏倒在地上?算下来都已经三天了!可把我和周子良都吓坏了!”
崔珏也吓了一跳,“我竟然昏倒三天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谁啊?温良无语……
“崔判,醒了?”周子良此时也把汤药端了进来。
崔珏一看,药罐里是安神醒脑的药物,自己昏厥这几天又怎么可能会好好将它喝下?
周子良告诉他:“你昏迷那几日,并非毫无意识,间或还会跟我们说上几句话,只是那情状着实有些吓人,出气多,进气少。”
崔珏好奇:“我都气息微弱了,还能跟你们说上几句话?说什么了?”
温良看起来一脸后怕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语无乱次的!当时,你的样子着实像是鬼上身一样。我都不敢让药童靠近你……”
崔珏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你说‘鬼上身’,不觉得有些荒谬吗?”
温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好意思地笑了。
周子良告诉崔珏:“其实,我也请了其他太医来看。那太医说你是因受了重伤而患了木僵,还说你恐怕再也不会醒过来。我和温游神心急如焚。
“后来我想起孟婆大人曾经给你留了些药丸,便喂你吃下一颗,你便安定下来。而后,我又调制一些安神的药给你服用。好在,你终于醒了!”
崔珏还是觉得这件事离奇得很,可是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不再探究。
听到更夫打过二更,崔珏劝周子良早些回去休息。
待他离开后,崔珏问温良:“这几日地府可有来人?”
温良苦笑道:“就算来人,我也看不到!崔判,三日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上?”
崔珏将魏徴的话告诉了温良,并且说:“这位上官小姐看来也即将遭遇不测。魏徴本来已有盘算,可是他不忍上官小姐趟进这潭浑水。她若进了皇宫,最后也免不得落下皇后、贵妃那般下场。”
温良不解:“当日,齐赟已经将她赐花归家了,还会再入宫吗?”
“之前或许不会,但是文祖安看见我们之后,恐怕就会有变数。”崔珏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