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狭窄，陈旧，冰凉的旅馆房间。

一夜过去，没有任何事发生，整个杰特小镇安静的像是尸体，别说被袭击了，这靠山的鬼地方连一只蚊子都见不到。

而等到太阳攀起，云朵燃烧起之后，杰特小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雨刮刮去雨滴，阴冷死寂一扫而空。

铁皮门打开，打扮朴素简单的人们伸着懒腰，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生活。

几个猎户背着弓箭往山中走去，屠夫拉着小车嘎啦啦走过凹凸不平的街道，上面堆着的鹿尸体上还有苍蝇飞舞。

洛文又喝下一杯浓茶，把放下羽毛笔，把纸张摊开在桌面：“汤圆，你再看一遍。”

已经变成了漂亮猫猫福瑞的汤圆打了个哈欠，胡子抖了几下，拿过纸张。

他们两个一夜未眠。

洛文知道自己暂时没有更好的抑制意识暴走的手段了，而折腾了好一会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平衡点，能让自己思考，又不至于太累，让药剂的效果过早消散。

于是他就用上了最原始的方法，慢慢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写出来，然后汤圆也只能用着自己的小脑瓜帮着他一起思考。

就算如此，汤圆还是觉得洛文的脑子转的有点快。

“我看看……”她看着纸张上满满当当的字符就感到一阵头大。

毕竟这是洛文揪着头发写的……她瞟了一眼桌上散落的头发，想了一下洛文秃头的样子就感觉有点好笑。

汤圆学着洛文的姿势，右手支着脸颊，慢慢阅读。

不得不说，洛文的学识渊博的可怕，观察力也强的骇人。

那几张纸，详细列出了昨晚的观察，经历，感觉，随后拉出几条线，再写出分析——从特征到思考，从可能的法术到生物，以及一条条“规则”。

“规则。”汤圆说道，“我也认为是规则，可能有滞后性？”

“对，如果说‘日落之后不能出去’的规则是遭遇到袭击的原因的话，那可能是有滞后性的。”洛文说道，“也就是说，我们今晚可能会遇到和斯特芬一样的事情。”

也就是说，昨晚的袭击，他们遇到的和斯特芬遇到的可能是不一样的。

“芙兰朵露怎么解释？她可没有出去。”

“我昨晚之前也没有出去。”洛文摊手，“所以我的判断是‘不止一个规则’，然后就是目的与踪迹。”

“然后就是下面这些……”汤圆继续说道，“你要怎么确认？”

“经典的炼金药剂环节。”洛文又打了个哈欠，拿出镶嵌着第二灵魂的十字架，“根据目前得到的信息，袭击我们的东西比起生物，我感觉更像病毒。”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呃......疾病。”洛文改口，揉着太阳穴，他现在眼白布满了红血丝，“而且昨晚你描述的那个生物，我有点眉目了，但分支有些多，也得去确认。”

......

“以你这个状态来说，我非常不建议你去山上了。”马奎尔看着洛文，神色严肃，“昨天去的那几个矿洞路线算是正常的，但其他矿洞......年久失修，过去的路上边上就是悬崖与斜坡。”

“你一个不小心就会滚下去。”

“那也没办法。”洛文说道，“找不到星陨果实的话，我离死也不远了。”

马奎尔——这家伙似乎没有察觉任何异常，芙兰朵露与斯特芬两个大活人都消失了，他却没有问任何问题，而且对披着长袍，把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的汤圆也没发出疑问。

就像是记忆被抹除，替代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