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放鬼进来的都死了,你们又是如何知道死者是自己开门放鬼进来才死的。”
“诶呀……这个假不了,一个是好些人都被鬼找上门过,甚至都能认出来是当时那对父女中的女儿,再一个是,这女鬼只杀男人,把家里的女人留下没杀。女人第二天都吓傻了,但也零零碎碎念叨了些东西,证明男人就是因为放女鬼进来死的。”
“你们每天晚上担惊受怕的,怎么不跑呢?”
“跑不了啊,先跑的那几家直接就被杀了,谁跑杀谁,响晴白日的,出村子没几步就死了,也就是靠着家里的女眷跑到城里报了案,我们这些人才算有些个盼头,不用活活等死。”
“那女鬼使的什么手段杀人?你遇上过么?”
“我倒没被女鬼找过,估计我要是被找一次,也就不敢跟您扯了……”,张知暖正想感慨几句,见江华面色冷了下来,忙换了话题,“我胆子小,没敢看那些被女鬼害的人,不过听说都是被开膛了。”
“开在肚子哪儿,怎么开的,开多大?”
张知暖的脸色更白了,“那个……谁、谁敢看呐,反正听说是被女鬼伸手捅进肚子,肠子流了一地。”
“你们村一共死几个男人了?”
“八……不对,九个。”
“死这么些个,你愣是没看见一眼,他们没办个葬礼?”
张知暖面有羞愧,“那帮人不待见我,我也不愿意和他们来往。”
“看你这房子,你们家不应该挺有钱。”
“都是我爹留下的,我爹还留了不少地,自打我爹死了,村长就变着法带着村里人排挤我,逼着我把地卖给他。”
江华点点头,有钱也未必都是好事啊,听得张知暖委屈巴巴地讲着,倒有些同情起这个二愣子了。
正寻思着再问些其他线索,江华耳朵一竖。
有动静了。
……
杨史守着小桌上忽闪忽闪的油灯,绷着身体坐在炕上,遍布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院子,盯着院门。
外面的雨已经下了大半天了,从晌午下到夜里,不间断的落雨声搅得他心烦意乱。
轰隆!
雷电炸响,院中的积水映出雷蛇,入目处白惨惨一片,刺的他的眼睛更痛了。
可他依旧强忍着不休息,甚至连眨眼都极少,就那么瞪着眼睛往外瞧,不敢有丝毫放松。
“都是报应啊……”
强忍着头昏眼花的眩晕感,他感叹一声,端起桌子上已经冷透的浓茶,猛灌了一大口。
冷涩的茶水顺进喉咙,他总算恢复了些精神,晃了晃脑袋,继续盯着院门。
铛、铛、铛。
不等把眼睛彻底睁开,接连的砸门声惊的他心脏一紧。
门板随着击打剧烈震颤,这声音简直像砸进了他心里,砸的心突突地跳。
“我是风平县衙派来的法师,特地来帮你们村诛邪的。”
铛、铛、铛。
“有人在么?”
杨史不敢答话,连气都不敢喘大了,谁知道这是不是那贱人的新花样。
这法师是假的,自己就死定了,如果是真的……那不是更好,就让他和那贱人碰上,分出个高下。
铛、铛、铛。
又拍击几下,外面不再说话,似乎走了。
杨史长舒了口气,有惊无险,这点伎俩还骗不了我。
正暗自得意间,他的呼吸骤然一滞,圆瞪的眼睛瞪的更大。
他看见院门上扣好的门闩,裂了。
这门闩虽是木质的,可也相当粗了,怎么就裂了,难道是刚被拍门拍的?
这得多大的手劲儿啊,难道说是那贱人干的,想硬生生破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