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55 疑罪从无原则(1 / 2)20世纪北美讼棍首页

约瑟夫·罗西不敢置信,他的表情卡在刚才挑衅西奥多·亚当斯的兴奋状态中。

骤然被按下暂停键,一下子显得情绪不上不下。

西奥多·亚当斯怎么这么执迷不悟?!

理查德·费曼倒是能够理解检察官的坚持。

作为一个物理学家,有些时候他在迷雾之中一闪而过的灵感,反而能指引他最终接近真理。

哪怕只与约瑟夫·罗西见过几次,他也能够闻到他身上,不同于二战美军的血腥气,恐怕他们整个家族,干的都并不是什么正经营生。

绝对不能够按照对待普通意大利裔的思维,推测他们的行为。

那相当于在构建数学模型时,故意忽视最关键的变量。

可惜,理查德·费曼也看得清现场的形势,马尔科·罗西就算有错,由郑辩知继续辩护,也远远达不到西奥多·亚当斯所指控的过失杀人罪的程度。

他抬眼望去。

最终视线怜悯地,落在西奥多·亚当斯奋力维持着尊严的侧影。

人心向背,不可违逆。

陪审团员们此刻正不接受地摇晃脑袋。

他们又开始对着上帝祷告了。

朴素的是非观,以及自认为逻辑严密的推理,此刻正无比坚定地,在他们的耳边低语——

只要完整地听过两轮庭审,从作案动机、关键证据销毁、作案现场痕迹……

这一桩桩一件件盘下来。

所有的纷争与讨论,罪魁祸首都该是那个马上就要被富有妻子扫地出门的无能艺术家。

他竟然有一个男性情人,在这个保守而严谨,还没有被竖向切割的美国社会中,搞这么有伤风化的同性行为。

并里应外合地监视自己妻子的大事动向。

原本在婚礼中庄重宣誓过的、情感与经济的责任,他都违背了。

还在法庭上演绎夫妻情深的拙劣戏码。

完全在挑战美国传统的价值观。

而马尔科·罗西与他完全相反,真挚热情,深爱着心地柔软的昂撒夫人,却并不贪图她的钱财,他们是灵魂与人格层次的纯洁关系。

戴维·史密斯一定是刻意找了一副手套,或者别的什么,没有在高尔夫球杆上留下指纹。

趁着马尔科·罗西与玛丽·史密斯喝酒的时候,他先用高尔夫球杆杀害了玛丽·史密斯,又让醉得不省人事的马尔科·罗西不得不拿起它与他搏斗。

当他反抗的时候,绝对没想到那是针对他们一箭双雕的陷阱。

“多么令人同情。”

这个时代还没有清晰的监控,陪审团员们却坚信自己的眼睛已经受到上帝的指引,让他们看清了案件现场的原貌。

西奥多·亚当斯作为控方。

普遍代表着法律的底线与尊严。

他的意见份量极为沉重,当他如此坚决地指控马尔科·罗西有罪,并且给出了自己的论据。

在没有人能给出一份权威的辩驳前,陪审团员们踌躇着,不愿意承受庭审结束之后,他人对于自己审判不够理性的指责。

可是,他们太想要将“马尔科·罗西无罪”脱口而出。

陪审团员们将带有浓重央求意味的视线,投向站在辩方席位的华裔。

希望他能给他们一个理由。

甚至一个借口也行,只要能让他们心安理得。

顶着场上紧张的气氛,郑辩知轻松地笑了笑,他不会让任何一个雇主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