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笙禾终究未行投诉之举,然而倾沐心中并无多少欢欣。在路笙禾的逻辑里,这份人情债,早晚需偿。
路笙禾,莫非真是天遣来磨砺她的试炼?
下班之际,倾沐欲邀谭艳艳共赴夜宴,大狗等人自是不会错过此等良机,纷纷要求同往。
倾沐本非吝啬之人,挥手之间,众人皆欢,浩浩荡荡离了酒肆,却未察觉背后已有人悄然锁定他们的行踪。
一辆车停泊路边,车头直指倾沐一行。
“切记吾言,倾沐之思维迥异于常女子,小鸟依人非其所好,反倒是成为依人之木,方能触动其心。故而,你需展现出柔弱之态,女子往往对柔弱男子抱有额外之怜悯,英雄救美,你便是那‘美’!”
路擎明拍着路笙禾肩头,语重心长。
路笙禾眉头微蹙,疑道:“此计恐非上策?”
路擎明轻啧,显出不满:“汝欲令那丫头回心转意否?”
路笙禾沉吟片刻,终是决心一试。
“我们再去上次那家烧烤如何?”谭艳艳拍着身旁矮个子,询问道。
矮个子未答,旁人却接口:“换个地方吧,上次倾沐饮酒失态,我们再去怕是要羞愧难当。”
众人纷纷附和。
谭艳艳亦觉有理,上次那烧烤摊主已受惊不小,不宜再扰。
一行人笑语连连,步入一条昏暗小径,路灯稀疏,道路模糊。
忽有二人奔来,一前一后,前者身形魁梧,直扑谭艳艳身旁矮个,不由分说将其拥入怀中,声音颤抖:“有人追杀我,我好怕!”
紧随其后的持刀者见状,脚步一顿,轻咳两声,道:“私仇而已,诸位让一让,别挡道!”
谭艳艳等人闻言,立刻让出道来,秩序井然。
路笙禾心中暗叹:如此明显的袖手旁观,是否太过?
“切记,对她撒娇,激发其保护欲!”路擎明再三叮嘱。
路笙禾深吸一口气,搂紧怀中人,紧张道:“我好怕,救救我!”
“那个……我也怕,能不能放了我,我也想逃!”怀中人颤声道,却是男子之声,非倾沐。
路笙禾愕然,正欲发问,一束光亮照来,他不适地遮眼,待适应后看清来人,面色骤变。
倾沐立于十步之外,手持手电筒,怀抱保温壶,瞠目结舌望着路笙禾及他怀中男子。
原来,他的喜好竟是……
倾沐见路笙禾面色难堪,忙捂眼疾呼:“我什么也没看见!”
谭艳艳等人面面相觑,紧跟其后:“我们也没看见!”
路笙禾怀中男子也探出头,小心翼翼问:“路总,我到底看见了没?”
“滚!”
只剩路笙禾与持刀者相对,后者尴尬问道:“路总,还抢不抢了?”
“滚!”
瞬间,人群四散,独留路笙禾一人,满腹憋屈。
何等孽缘!
倾沐未曾料到,仅是折返取冰糖雪梨,归来却目睹路笙禾惊人一幕,心脏难以承受。
她甚至怀疑,路笙禾性情突变,不过是以她为挡箭牌,掩藏真实意图。
愈想愈觉有理。
与谭艳艳等人告别后,倾沐归至家门,见门前立有一人影,心下一紧,难道遭窃?
近前以手电筒一照,竟是路笙禾。
面对他,倾沐略感局促,轻声问:“路总,怎在此处?”
“寻你。”路笙禾答了这明知故问之题,神色并不愉悦。
倾沐应了一声,又问:“有何事?”
路笙禾凝视她片刻,道:“有事。”
“何事?”
“可愿与我尝试一番情爱之道?”路笙禾直言。
倾沐皱眉,不悦道:“时下世人对此已多能接受,纵有偏见,多数人仍能理解。”
“所言何事?”路笙禾眉宇间透露不耐。
倾沐鼓起勇气,道:“即便你喜欢男子,我亦不会歧视。”
路笙禾:……
“我非好男色,那只是误会。”路笙禾无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