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殊慌乱伸手抹脸,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丫鬟婆子们凑趣喊起了恭喜二爷,恭喜五姑娘。
刀嬷嬷见叶青程的目光还紧紧锁着叶青殊,脚下更是没有动静的意思,忙喊道,“恭喜二爷,恭喜姑娘!快,都让让,请二爷进去叩谢老太爷,老太太和太太的大恩!”
叶青程恍然回神,目光留恋在叶青殊含着笑盈着泪的面庞流连而过,俯身拱手,“多谢诸位妹妹盛情”。
叶府的女孩儿们和闫怀柔姐妹七嘴八舌的说起了贺喜的话,让出路来。
叶青程眼角余光再次从叶青殊脸上掠过,这才踏步而入。
庞氏忙要命人准备锦垫,叶老太爷瞪了她一眼,截住了她的话,在叶青程俯身要拜时,亲自上前扶住他,哈哈笑道,“快起来!我叶氏后继有人啊!”
“青程惶恐”。
叶老太爷心情愉悦下慷慨激昂的说了一番鼓励赞许的话,这才放了他去拜谢支氏。
支氏忙让支嬷嬷拦了他下拜,含着泪笑道,“你有今天全是你勤奋克己之功,不必拜我,看着你们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又对支嬷嬷道,“快,将我给程哥儿准备的贺礼拿出来”。
支嬷嬷擦着湿润的眼眶,笑道,“太太可不是欢喜糊涂了,哪有现在就给贺礼的?总要等到大爷回了府,拿了贺礼可不才有地儿放?”
满棚的主子下人哄然大笑,叶青程笑着朝支嬷嬷拱了拱手,“还是嬷嬷想的周到,青程谢过”。
支嬷嬷一向慈和,对少时苦难又勤奋懂事的叶青程格外疼惜,喜的一连声喊着哎不敢。
支氏亦是满脸的笑,“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不必在这里耽搁了,快去吧”。
“是啊是啊,二哥可要走慢些,务必让京中所有人都见识见识倾城探花的风采才好!”
“是啊,我还有闺中的姐妹说今儿见不着二哥就要找我算账!”
女孩儿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叶青程团团一揖,目光精准的落到兀自不停用帕子擦眼角的叶青殊身上,凝了凝,这才后退数步转身离去。
叶青程一走,彩棚里顿时炸开了锅,女孩儿们激动议论起了叶青程的容止风采,身上的衣裳,脚上的鞋,当然,最多的还是他从皇宫折来亲手编就的无忧花冠。
丫鬟婆子们见主子们心情好,也纷纷凑着趣,叶青殊目送着叶青程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怔怔良久,正要吩咐芳草打水净面,余光扫见芳草手中兀自还抓着一大把花。
那是下车后四九塞给她的,请她务必要代表所有不能参与朝准探花郎砸手帕扔香囊的大老爷们,用这束花给准探花郎来一手天女散花。
从叶青程中了会元起,四九就以五百个铜板一枝花的价格,向府中一众有着一腔粉红少女心的大老爷们征收“绝对会正中准探花郎俊俏的小脸蛋”的鲜花,限量五十枝。
这几年来,除了特殊情况,叶青殊出门大多都只带四九和芳草,所有人都深信四九和芳草的交情绝对要比丽水湖的湖水还要深。
而除了叶青殊,能将花扔到叶青程脸上的绝对非芳草莫属。
一天之内,四九就征收齐了五十枝的数量,其中,总是喜欢摆稳重干练的老大形象的一九偷偷贡献了十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