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把谷前村不少已经在地里干活的村民吸引过来,瞧着韦氏和梅一鸣那一身狼狈的模样,在看梅弈潇洒离去的背影,纷纷摇头直叹:“这梅家是真的衰败了……”
这句话飘到了梅弈的耳中,令他心里莫名的一沉。
爷爷再世那儿,他一出门,家家户户的大人小孩都会唤他一声:“未来小秀才,出门玩呐?”
那时候听到这个称呼,他是得意的、高兴的。
因为他爷爷是秀才、大伯是秀才,虽然他爹不是,可是他觉得他以后一定能考上。
可这样的信念究竟是何时发现变化的?
梅弈到了地头,无精打采的坐在田埂上,心里萦绕着一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当夏日的太阳升到了头上,晒得他一阵难受才回过神来,而后扛着锄头家去。
坐在屋子里,他想了许久、许久……
忽然,他站了起来,把家里好一阵翻箱倒柜,把他爷爷和大伯留下的书找出来。
看着书籍保存的很好,梅弈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整个下午,梅弈都在屋里看书,发现以前没有耐心看的书,这一个下午都看进去了,再结合书上留下的注解,梅弈发现他都能看懂。
心里高兴之余,看书的劲头越发的高昂,直到一阵“咕噜”声响起,他才想起他今天都到现在都没吃饭。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微微暗沉,但夏天的夜都来的比较晚,他估算了一下,觉得此时应该已是戌时了。
做了一碗简单的鸡蛋青菜面吃完,洗簌后,梅弈就躺在床上睡觉,他不敢浪费家里油灯,甚至其他的东西。
因为这些不是梅雪赚来的,就是花蒨送来的。
他长这么大,从没有为家里做过什么,却一直在享受奶奶和大姐甚至表妹一家给予的一切。
梅花居。
三天过去,萧氏的情绪没有一丝改变,喝下去的药再昂贵,对她也没有一丝作用。
花蒨终于明白高大夫那句“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病人没有求生的念头,大夫医术再高明也无用。
梅氏如今也知道了萧氏的情况,不知在花大山怀里哭晕了多少次。
早知道回去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时她就是以死威胁都不应该让她娘回去的。
梅氏心里恨死了韦氏和梅一鸣俩人,见天的在心里诅咒他们。
原先说好要出门游历的岳夏,此时也没有出门,一直待在家里守着。
韩先生也没急着出门,只道再等两天,希望岳夏能和他们一起出门。
“阿岳,不如你跟着韩先生去游历吧,外婆还有我们照顾呢。”花蒨提议,不过却被岳夏否决了。
“我在家照顾你。”岳夏头一次说这么感性的话,弄得花蒨有些手足无措,又心花怒放。
这些天她忙着萧氏的事情,确实没怎么好好照顾她自己,若不是有岳夏在,她连饭都忘记吃了。
“那、那就留在家里吧。”花蒨刚说完,忽见梅弈从门外走进来,神色匆匆。
“表哥,你怎么来?”花蒨上前,拦住梅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