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酉年七月十五,黄昏。
市远郊一座别墅内。
夜聆依霍然睁眼!
几乎同时,身体以一个诡异至极的姿势,悄无声息的从床上翻到地上,半蹲了下来。
整个过程不过十分之一秒,呼吸的控制都是教科书级别的。
“看”着眼前均匀的黑色,夜聆依稍稍怔了怔,抬手摸了一把额上的汗水,轻皱了皱眉,但同时却也极轻的松了口气。
又做噩梦了,当然,这是她希望的。
回忆起那已是刻入灵魂的情形,夜聆依起身,轻轻勾唇:“魔魅。”
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什么人。
六点二十。
夜聆依洗完澡,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从最角落的那个衣橱中,拿出那件一年只穿三次的衣服很是……可以勉强说是从容的,换上。
颇有些仪式性的感觉。
说实话,她还是挺喜欢这个时刻的。
虽然每次换这身衣服,都意味着将要赴一场鲜血的盛宴,而她并不怎么喜欢血的味道,但这并不妨碍她喜欢这换衣服的准备时刻。
慢条斯理的换过衣服,夜聆依站在了新买的全身镜前,静静的,等。
最近家里总丢东西,虽说她并没有在家里设任何防盗措施,但在她一天二十四小时基本都在家的情况下,竟然能够丢东西,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本是已是绝对的不正常了。
更何况,丢的东西不是钱,而然是镜子、床、沙发等等大型的家具,竟然还有那些个十几年不用一回的锅碗瓢盆之类的,就差没把这栋别墅弄走了。
虽然东西一直在丢,但夜聆依并没有搞清楚的心思,因为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今夜,是七月十五,挺不错的日子。
今儿是她生日。
之所以连这种事都记得,是因为
十年前的今天是她七岁的生日,也是……夜家被灭的日子。
夜聆依又对理论上是在镜子中映出来了的自己笑了一下。
夕阳的余晖终于完全消散,夜聆依眼前渐渐清晰起来。
几乎就在看清的一瞬间,夜聆依豁然转头看向太阳落山的方向,虽然明知会落空,但她依旧固执的每次都这么做,鬼知道是为什么。
几秒后,夜聆依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镜中,那七分像巫离月,三分像夜墨羽的脸,声音几不可闻:“巫离月,我也是你的女儿,你和夜墨羽的女儿,这是事实你给我再造也是那样的那种。”
夜聆依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左腕上的“幻玄”。
黑白两色的玉镯造型与普通的的玉镯造型一般无二,两种颜色呈丝状交杂,乍一看绝对会以为是最为劣质的材料,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两种颜色的交杂缠绕竟是有规律的,而且,那条条丝线竟是在缓缓游动!
夜聆依轻吸一口气,觉得这一口一点儿没有想象中应有的轻快新鲜,于是又原封不动的吐了出去,而后,步伐坚定地向门口走去。
路过玄关时,随手将一旁柜子上的面具拿过,戴在了右半边脸上。
半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