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莫初白依然站在院墙下,凝望着朦胧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奇三十分沉得住气,莫初白不动,他便也一动不动的守护在一旁。比起抓住里面的人,保护莫初白才是他的重心所在。
“我去敲门,你跟过来。”
“不行。”奇三险些被莫初白给吓跪了,他都不敢乱闯,这位娇滴滴的就想登堂入室。
“放心,我很珍惜这条命,不会拿来开玩笑。你和谢东峰注意些,伺机而动。”
“是。”奇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跟了这么个喜欢亲自动手的主子,他的心脏好像都变得不太好了。
莫初白再不隐瞒脚步声,径直往前走了一段路,拐个弯,走到院落的正门处,叩响了门环。
里头本来还有说话声,这叩门的声音却像是惊到了他们,院内一下子陷入死寂。
执着的叩门声再次响起,三长一短一长,正是宁昭先前随意用手指敲打出的节奏。当莫初白第三次用同样的方式叩门,院内终于传来了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然后院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男人脸来。
“奉命而来,见里头的人。”
莫初白从袖中拿出一枚令牌来在男人眼前晃了晃,这令牌还是太后先前说她随时可以传灯影戏班去表演给的,太后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让莫初白写条子就能使唤戏班,却还是体贴地立时让宫人送了一枚令牌来。有了这令牌,黎城供贵人们赏看的戏班都得听候差遣。她这么匆匆一晃就收回去,男人只看清外形确是太后宫里的令牌,却看不清上面的小字。
男人嘎吱一声打开了大门,他穿着宫中普通侍卫的衣裳,脚上却是一双成衣店随便买来的布鞋,左侧的耳朵上戴着一个牛头形状的大耳钉,伸出来的手背上纹着狰狞繁复的奇怪图案。
“拿来检查。”
“你什么东西,咱们娘娘赏你们主仆一个安身之所,还敢检查起娘娘的人?”莫初白横眉冷目地呵斥,傲慢地不可一世。
“你……”男人噎住。
莫初白却已转身就走,朝着东边的方向拱了拱手,“奴才这就回去禀明娘娘,非我族内其心必异,哼,将你们都撵出去才好。”
“你……”男人气地一声暴喝,这时候另外一个男人追了出来,身形极快地拦在莫初白面前。
“这位小公公,莫气莫气,他不懂事,我给你赔罪。”说着话,就将一块沉甸甸的银子塞到莫初白手里。
这一位面目同样平凡无奇,只是那双眼睛显得整个人很精明,他脚上同样踩着一双布鞋,耳朵和手背倒是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就像是个普通的平国人。平威后那样精明的人断不会帮人帮一半,准备衣裳不给鞋袜。唯一可能的便是这些人穿不惯或是不想穿宫中侍卫的踏云靴。那踏云靴坚固结实,舒适耐磨,断不会是穿不惯,那便是不愿意穿了?莫初白心里有了谱,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国家的人不愿意穿踏云靴,因为他们从前的皇帝曾被一位穿着踏云靴的将军一脚踢碎了胸骨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