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至深夜,雨丝仍不绝。
曲曲折折的青石板桥,一袅娜女子踏步于上。
悉悉索索的芦苇叶中,却有一名男子正饶有兴致、不紧不慢地尾随着。
男子是薛风泉,身份是一名修士。
从师父那里得知,这处宅院里有一只了不得的妖怪。
他正好途径此地,于是便来瞧瞧,这里到底有什么让师傅异常惧怕的东西。
这几日,他就蹲守在这旧宅附近,想看看有什么寻常,却日日只见到这位雪衣女子出入其间——
她总是穿着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裳,什么东西也不拿,从废宅里出来后,就优哉游哉四处闲逛,什么事情也不用做。有时候会去附近村子里,有时候又会去山里,有时候又只是整日呆在宅子里。
据师父说,这所宅院里面的妖鬼非同小可,力量强大。
可是他跟在这女子后面几天,却都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寻常地方。
她去村子里,就是在大榕树下眯着眼睛晒太阳,然后就是发呆看着村里的人来人往。
大概是用了障眼法,村子上的人们都对她熟视无睹,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荒村古宅,这女子却衣裳洁净,整日不愁生活,又会对人施法术,定是妖物无疑。
若是自己能够降伏此妖,师父肯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这样一来,他也不用桩桩件件,都被那位新收的陆家贵公子给压上一头了。
薛风泉越想越来劲,但细细看了几日,见那白衣女子貌美身娇,也不知道什么妖物,让他颇为意动。
因为隐身在芦苇中,所以他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欲望,而是放纵自己将那名女子,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瞧了个遍。
女子肌肤白皙,身材妩媚妖娆,风姿绰约动人,端的是个尤物。
若是能与那妖物双修,先满足自己难抑的欲望,再取了那妖物灵力,岂不两全其美?
他这边眼里瞧着,心里正美着呢,却听到那边桥上,传来了女子的低叫一声。
薛风泉伸颈一看,只见女子正探看着水里的什么东西。
仔细看去——
原来是她的一块丝帕,刚刚不小心从她腰间飘落,正好掉在了石板桥下不远处,一株干枯的莲蓬上。
白衣女子低身弯腰,想要去够那块帕子,可是不管怎么着,都够不着。
就这么恰巧地,她弯腰所对着的方向,正是薛风泉的视线。
即使是在黑夜里,薛风泉目力也极好,他看得十分清楚——
女子领口微宽,在弯腰的瞬间,一对雪白便在他眼前若隐若现。
薛风泉的喉头在黑夜里耸动了一下,他觉得有些异常干渴。
可是很快,这引人瞩目的风景就不见了——
因为实在够不到,女子像是赌气似的,用鼻子不满地哼了声,随后就直起了身,舍了那块够不着的帕子,要自顾自往前走了。
这是明晃晃的在给机会啊,薛风泉色心大动,再也克制不住了。
只见芦苇丛中一阵风过,他的身影立即消失不见。
一阵风过,薛风泉踏上石板桥,在女子身后现身。
又取下后腰间斜插的一柄折扇,只是优雅的一探身,就用扇子将那帕子给挑了回来。
随即跟上那女子步伐,说了一声:“请留步。”
雪白帕子入手,薛风泉对着转过身来的女子双手奉上,微微屈身:“姑娘,你丢的帕子。”
雪衣女子掩嘴一笑,表情甚是满意,然后伸手来取。
薛风泉见女子面带笑意,却恶作剧似的,并没有完全放开帕子——女子手里捏着帕子的一边,而另一边却还紧紧握在他手中。
而那快可怜的帕子,却被两人牵的绷直。
薛风泉目光从女子面上扫过,又一眼瞥见帕子角,看到上面绣着的三个字——一尺玉。他问:“这帕子上绣着的‘一尺玉’,是何意思?”
“一尺玉,是我的名。”她答。
那一双娇滴滴的媚眼回看了他一眼,似春风般过体,真教薛风泉浑身一酥。
薛风泉深深一望对面正捏着帕角的一尺玉,赞道:“美人如玉,好名字。”
“贱名而已,恐污贵耳。”女子含笑,拽了一拽帕子。转而娇嗔:“怎么?我的帕子,你是舍不得给我了。”
“怎么会?”薛风泉一回答,就突然放了手。
那女子却没料到一般,纤细娇柔的身子一个不稳,似要跌入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