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腑十二人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维逻辑和行为习惯，不需要宋学明做过多干预，就能自行其是。

他们喝完药后，被宋学明控制在原地两三个小时，等周处说可以放开，才让他们自由活动，接着就见他们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就和看对眼的人随便找个房间快活去了，生命中似乎只有这件事可做。

周处对宋学明说：“老哥，你来默念五脏六腑精气射法这八个字，然后体会在你默念的时候，是身体哪个部位在发声。”

宋学明没怎么听懂，他问道：“我都默念了，还怎么发声？”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就算我们在默念的时候，声音也是要说出来的，只是不用嘴巴，这种体验每个人都会有，比如你默读小说的时候，那一个个的字，不都在你心里念出来了么，你自己是能够听到的。”

周处继续解释道：“在你默念的时候，你认真听声音的来源，就会发现，有时候是胸口心里发出来的，有时候是喉咙眼儿里发出来的，有时候是脑子里发出来的，有时候是肚子里发出来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我现在要你做的就是默念这几个字，然后体会是哪里发出来的，你也可以默念其他内容，只要默不作声地持续说话就行。”

每个人都有这种体验，一般的描述中，对这种情况常用“他默默想到”“他思忖道”“他心道”这类的话来转述，但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自己发出这类心声的时候，具体的发声部位在哪里。

大多情况下，是在喉咙眼儿这个位置，其次是脑子和心里，再次是小腹部，再次就不太正常了。

周处注意到这件事，是他在得了灵肉支离症的第四年的某一天，他忽然发现自己无论睁眼闭眼、想或不想，脑子里全是赤身女人的画面，稍有风吹草动，小伙伴就会醒，但又没有要做要释放的想法与冲动。

当他在心里念叨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发现心里念叨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去，再传上来的时候，听上去就变得特别的远，细细倾听寻找，悚然发现是小伙伴在“说”这些话。

这种感觉可真是太奇怪了，好像多出了一个自己似的。

当时的周处还只是一个大三的医学生，并不知道这种症状背后的医理是什么。

一周后的一天清晨，在突如其来的一场春梦中，大河决堤，滔滔千里，久久不绝，这个症状也随之消失了，代价是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人都是虚虚软软废掉的。

在往后的日子里，又复发过几次，直到八年后，他的医术有所成，以《伤寒论》里的桂枝加龙骨牡蛎汤为主方，进行加减化裁，才算有了应对之策，但也没能除根。

那时候的周处，面对心性丧乱，采取的主要方式就是压抑控制，动用一切中药西药镇静安神，但身体能被药物镇定住，可灵魂不能，无奈之下，他只好借梦消解发泄，安抚灵魂。

对比当时的自己和现在宋学明的梦中境况，周处发现有许多相似之处，于是对宋学明提出这个要求。

宋学明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老实照做，他呆着脸默念起来，不一会儿就神情有变，他啧啧了几声，对周处说：“老弟，我怎么感觉我的发声器官在老二那里？”

周处点头道：“我猜也是在那里。”

“为什么？”

“三两句话讲不清楚，总之我大概有解决老哥你这个问题的方案了，只需要再修改一下原来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