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生的危机感从未如此强烈,自打在成为永世神选后,他总是对自己的实力保持着绝对的信心。
身为永世神选,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呢,这个想法常伴在自己脑海中。
然而这个想法却崩塌了,是谁?究竟是谁?
昊天山的夜晚并不算安宁,风啸声,河流声,虫鸣声伴随着布鲁图斯震天响的呼噜声以及庞蒙的呜咽梦话不断袭扰着自己的大脑。
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生怕自己会一睡不醒,等待下一次醒来,又不知到了哪个地方。
其他几人却睡得异常香甜,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这里正是牙生大人亲自选择的地方,无条件相信自己让他们在这世外桃源的梦乡中畅游。
睡不着,每当自己脑袋沾上枕头心脏便会狂跳不止。
牙生静悄悄的坐起了身,今夜的月光很是明亮却没有那么的邪恶,野兽人刚刚被自己解决不久,野兽人邪月狂热没有那么轻易的到来。
唰唰唰~
从令人安心的山涧白噪音中,牙生捕捉到了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下子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这次的经历,自己的神经都比平常紧绷的许多,真怕这么下去会精神衰弱。
他环顾四周,这里其实是一个废置的祭祀庙殿,灰沉沉的青铜器与蒙满灰尘的瓷器碎片四处散落一地,整个大堂中心被简单清理出来为他们打上了地铺。
藻井之上刻满云龙火凤,上下层间还有不同的复杂图案符号以及古震旦文字,想必这里的历史相当悠久。
作为整个世界历史最悠久的种族,震旦的祭祀祈福文化更是源远流长。
北方的扛混寺庙,西方的沙漠与丹鼎寺庙,中部的农业渔业寺庙,南方的天离寺庙,东方的碧海寺庙,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他们的特色的寺庙以及相应的僧侣。
作为震旦圣灵之山,昊天山脉自然拥有自己的寺庙,这里也不例外,周遭的村镇也全部会汇聚到这里进行祭祀活动。
牙生在策墨林与庞蒙的簇拥下爬了起来,小心地拿起庞蒙放在自己胸膛上的纤纤细手,因为变异的原因,她的手掌到小臂都从皮下透出粉紫色。
跟随着门外的沙沙声,他静悄悄的推开了房门。
还好布鲁图斯的呼噜声够大,要不然自己的开门声还真要被这两个神经敏感的家伙捕捉到。
不出意外的,一名身穿灰墨色衣袍的僧侣正端着太极样式的火盆放在庭院正中央,由碧玉和墨玉雕刻的龙帝月后雕像一左一右伫立在两侧。
“晚上好,牙生大人,睡不习惯吗?”
这位僧侣背对着自己不断拨弄着火盆中的木料,头也不回直接说道。
“只是睡不着而已,你这是在为什么祭祀呢?”
牙生好奇的走上前去,在这寒冷孤寂的山里,也就见到这抚慰人心的圣火才能安抚自己躁动的内心。
僧侣站起身来,却依旧背对着自己,面朝龙帝与月后中间的空隙,仰头看着洁白的月亮。
“今天是中元节,大人,您不知道吗,身为道人的您,不过中元节吗?”
中元节?这个世界还过中元节?怎么听着这么割裂呢?
“是吗?或许奔波太久忘记了吧,那你是在祭祀先祖?”
牙生只能打着马虎眼,连忙转移话题。
僧侣仍旧背对着自己,从始至终牙生都没有见到他的正脸一面。
对方是不是对自己不满意?怎么从头到尾连个正眼都没看自己?
“天地。”
对方却没有在意自己是否记得这个节日,嘴中忽然蹦出了这么两个字。
“什么?”
牙生不解,这天地是什么意思?为天地祭祀?
“天地,这个世界的天地,它早该死去了,也注定会死去……”
对方越说越是玄乎,自己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对方到底是个僧侣还是命算子,怎么说话玄里乎几的。
“什么意思?”
“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永世神选,柔面魔主。”
一听对方说出这八个字,牙生如临大敌,原本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绷直起来。
他下意识的去拔腰间的古圣之剑,然而却空无一物。
什么!什么时候消失的!
这下自己彻底慌了,古圣之剑可是自己驰骋天下的资本,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偷走了?
“你在找这个东西?”
僧侣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完整的符文利剑,其剑身笔挺,剑刃曲线与剑柄完美融合,刻画的符文散发着圣洁光辉,整个魔剑周身无不透露出它的传奇色彩。
虽然其剑身完美无瑕,但牙生还是一眼认出,这正是自己的古圣之剑。
“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迷惘!疑惑!渴求答案!阿尔道夫灰色学院,地下二层,我会为你一一解答所以的问题。”
说罢,僧侣飘散成了一缕烟雾,随风消逝,大地随即崩塌,喷涌出浓稠的血水,天空形成腐臭的绿云,降下的却是粉紫色的液滴,在乌云之后,一颗碧蓝色的圆月悬挂在天空之上,那是一颗巨大的眼睛,邪祟竖瞳俯瞰整片大地,诡异的蓝色月光将世界淹没。
牙生猛得睁开眼,从三人的簇拥中惊醒,莫斯利布的绿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一场梦?如此真实,如此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