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禅在我的眼皮底下被杀,令我感觉十分沮丧。我实在太低估了黄花会的野心,也没有对大将军的杀伐决断有个提前的认识,才导致了这种最失败的结果。
玉狐禅已死,心月无向派这边的线索就全断了,而且以她的身份,将会令日本皇室做出激烈的反应。
我不明白柏晚鸯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开枪杀人的,到底有没有必要,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大将军的指使。总之,杀人就是一种转机,好转向坏,坏转向好,是一次极大的反转。
“好吧,我过去看看。”大将军站起来。
“我去洞口看看,在这里收不到天气预报,也不知道黑风沙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也站起来。
大将军侧着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似乎对黑风沙十分在意,难道这种坏天气到来时,你有某种预感?”
事实的确如此,一旦有极端天气出现,我总是有些心惊肉跳。天相变化是预兆的一部分,现代人虽然不能完全的领悟天相,但只要专心专注,第六感自然会有反应。
我苦笑一声:“山洞里发生了杀戮,难道我们不应该想一想,此时此刻,外面的某处是不是也在有同样的事发生?大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吾辈所不能及的,所以我才关注黑风沙,希望这场混战尽快结束。”
我走向洞口。没有理会大将军怎么做。我们之间。并未发生利益冲突。所以她向我下毒手的可能性极小。
越靠近洞口,风沙呼啸之声越是骇人。空气中充满了飞旋的沙粒,打在脸上,如刀割面。更讨厌的是,沙子中混合的尘土不但钻入鼻孔里,而且飞到眼睛里,令人无法开口说话。
我艰难地走到洞口,藏身于一块突出的巨石后面,手搭凉棚,向外远眺。
在这种天气里,很少有人开车出来,因为戈壁滩上的大风掀翻一辆旅行车是轻而易举的,而且拳头大的石块满天乱飞,瞬间就能将车窗玻璃砸个粉碎,危及人身安全。
远远的,我看到了越野车顶上的探探照灯光柱,直线距离大概在四百米左右。
我能猜到,那是外地游客的车,没有任何戈壁滩行驶的经验,也不看天气预报,才会受困于黑风沙。一般来说,越野车顶灯是四个或八个,而现在,我只能看见三条光柱,大概是因为狂风卷着石块,打碎了越野车上的其他它车灯。
那辆车已经停在原地,光柱一动不动地向着东南的天空。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不出去救人,或许越野车上的人就要死于黑风杀了。
我刚想向外走,身后风声一响,大将军已经掠了过来。
“大事不好,柏晚鸯中枪,玉狐禅不见了。刚刚那三声枪响,正是玉狐禅夺枪杀人。”大将军嘶声说。
我吃了一惊:“山洞中另有岔道?玉狐禅杀人后,逃回了基地?”
大将军摇头:“谁都不知道真相,开了三枪,直击要害,柏晚鸯只剩一口气了。”
“我去看看。”我说。
事情演变到这种程度,实在匪夷所思。我很难相信,柏晚鸯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轻易地在玉狐禅枪下受伤。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大将军点头。
我向外一指:“你看,有辆车被困住了。”
大将军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了望,轻轻点头:“的确是一辆车。”
在我看来,那辆车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任何人都分外可疑。我们且不管它,回去看看柏晚鸯的伤势再说。
我们两人回到柏晚鸯身边,果然如大将军所说,柏晚鸯心脏不部位鲜血淋漓。
那边的山洞十分狭窄,最宽处不到三米,正好是短枪最容易发挥威力的距离。换句话说,在这种狭窄的环境中,谁抢到了短枪。谁就掌握了死神钩镰。
不知为什么,我在心里偷偷地松了口气,似乎是在庆幸玉狐禅没有倒下。
博柏晚鸯已经没有了呼吸,心口微微起伏。
“现在你看清楚日本忍者的嘴脸了吧?”大将军问。
我无法回答,因为在大将军看来,玉狐禅与我之间有着某种交情或者是某种交易,所以我才会为心月无向派说好话。
我俯下身,大概检查柏晚鸯的伤口。三颗子弹全都擦着心脏的外侧射进去,如果在向里挪动半寸,当场就会穿心而过。
“如果不能及时治疗,柏晚鸯必死无疑。我们得带她走。”我说。
“黑风沙这么大,怎么出去?”大将军问。
我立刻想到了山洞外面那辆被困的越野车,那几乎是上天送来的交通工具,雪中送炭一般。
“我出去借车,你在这里守着。”我说。
大将军顿足,向岔道的另一边无奈地望着。
“玉狐禅是从那边逃走的,是吗?”我问。
大将军点头:“很有可能。那是唯一的通道,玉狐禅总不能在这时候冲入黑风沙里去。我感觉,这条路是通向基地深处的。本来我还想留下基地以供研究,现在好了,玉狐禅夺枪杀人,给了我一个毁灭基地的最好的理由。”
“冷静一点,留下基地,大有用处。”我说。
当然我也知道,这句轻描淡写的话熄灭不了大将军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