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矮胖子蒙面人已是怒意满满。
“竟然是大恩主亲驾光临了。罢了,小的们无能,跪请恩主降罪发落就是了。”
这说话的是一个身体宽胖的蒙面人,他十分懊恼地一把扯掉蒙面布,甩在地上。
人也随后双膝一曲,向口称的“大恩主在上”跪了下去,垂下头去再也无语。
他虽然是垂头丧气,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但是随后挺直的腰板,又显示着他无声的抗议。
另外的两个人皆也喟然一声长叹,也都一把扯掉蒙面布甩在了地上,跪了下去。
他们和前面的那个同伙一样的姿态与表情。
这三个人,在矮胖子的蒙面人的跟前,就像遇到了天敌一样,毫无反抗的意识。
他们不反抗束手就擒,不代表他们心里就服气。
面对矮胖子,他们就像被家长训的孩子有气也不敢发。
这时,被抛在不远处的郑义,听到那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则心生惊喜。
因为这几个人的声音,他听着都很熟悉。
对这几个人,他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工夫的爽意。
如果这几个人就是他千里追踪的那一伙中的人,郑义感觉在十万大山山区吃的苦、受的累也值了。
郑义要确认意外的惊喜是不是符合他想象。
他气运全身,躺身浮地而行,像蛇潜行一样无声无息。
接近到那几个人前面两三丈远,郑义屏声静气、偷偷地向那些人看去。
他一看之下,果然是惊喜:摘了蒙面布的三个人就是老相识。
一个竟然真的是曾李镇上的白面的高老板,另外两个则是有一夜同室而宿之谊的梁镖头和童镖头。
当然,梁镖头和童镖头在三虎岗上,已露出真面目――他们是朱立峰上的匪头目。
那个矮胖子诚如郑义所料,正是立地佛子本玉。
人露真相,郑义就想:
“那两个土匪的镖头之名是冒充的,那个店老板也肯定是假冒的。他们口称的那个大恩主,一定就是如假包换的大匪首立地佛子本玉了。这些人太狡猾,围绕着我竟演了一出惊天动地的大戏。在三虎岗那时候,但若我反应慢了一点点,就称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的意。称心如意,好,很好。这一次该着你们让我称心如意了。”
郑义这么一想,心中兴奋,连连叫了好后,又暗自乐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工夫。立地佛呢立地佛,我千里追踪到此,正愁无处寻你,想不到你们就这样巴巴地自送上门来。别忙,看我如何把你们一并拿下。”
郑义欢喜地想着,刚要起身动手,忽而转念又一想:
“不妥,擒贼容易审贼难,而且这些更是不怕死的老土匪。这些人今晚得聚在此,是因我而来,也必是为神仙水事而来。我要擒了他们,立地佛见着是我,必生以死对抗之心。其他人也都是老奸巨猾之辈,想从他们口中盘问出神仙水的根源,恐怕是与虎谋皮。搞不好了,可能还要上当,就象托盘脸和歪嘴那样似的。这些人只有比那两个更贼,不会比他们更容易对付。怎么办为好呢?对,我只有在暗处死盯立地佛,才有可能把神仙水查个水落石出,一举斩草除根。”
拿定了主意,郑义止住了冲动,继续伏地按兵不动,聚精会神地倾听立地佛一伙的对话。
郑义相信,从他们的对话里,一定能听出些事情来,如果关联到神仙水,那再更好不过了。果然,那边传过来的声音道:
“你们三个蠢材啊――说,今晚的事情,你们怎么会冒出来横插一杠子,来搅和我和仇堂主的计划?”
立地佛沉声斥问三个老手下,明显地是又气又怒,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