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北落师门面如死灰，心中已对此事到底如何有了猜测，可他苦无证据，只觉得喉头一片咸腥，一口血险些吐了出来。

此时此刻，天关客仍不晓得其中的厉害，梗着脖子喊道：“什么劳什子誓言，我根本没和你这妖女互换过什么誓印，验就验！”

北落师门想出言阻止，可一口血堵在喉头竟说不出话来，几个内门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师父是何意思，只得抬眼去看大师兄。

海石三沉着脸，心中已疑了天关客三分，只因自己这师弟一贯的无法无天，可说出话来还是向着自己人，“去验验也好，二师弟不会做下如此糊涂之事。”

北落师门心中大急，才说出一个“你……”字，便气息不稳，似有走火入魔之相，此乃怒急攻心所致，不得不强稳心神，心知此事怕是再无余地，只能事后保得自己儿子一二。

几个内门弟子得了令，上前道声“得罪”，伸出手掀起天关客的后发髻，果然在他的发根里印着一枚桃花印记。

“这……这……回禀师父……二师兄发髻里……确实有一枚誓印……”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天关客大吃一惊，“师父！！这不可能，我没做过！我！……”

“师父！”有巡街弟子突然跪下回禀，“前几日二师兄下山听戏，确有怨鬼上门……我们当时只当是恶鬼作乱，并未想到这一层，如今看来，那恶鬼确实是冲着二师兄去的。”

“师父，弟子也看见。”

“师父，弟子也愿作证。”

这天关客平时在观内就瞧不起外门巡街弟子，常派他们做些要命的差事，如今墙倒众人推，况且又都是亲眼所见，接二连三有巡街弟子跪倒在地，逼得北落师门苦不堪言。

“你们！”天关客怒极反笑，“好好好！都是我的好师弟，都是我的好师弟！”

“来人……带他下去，到戒台思过。”北落师门强咬后牙，字字如泣血，“此事过于重大，不宜草率，明日早课后，观内所以弟子到戒台集合，再做处置。”说罢拂袖而去，不敢再多看天关客一眼。

海石三见师父身体似有不适，急忙跟着师父回房照顾。

剩下的弟子见师父已走，也就都交头接耳的散去，有小道童压着小桃娇下去不提。

南船星全程一言不发，见众人离去，这才一把抓住了东上相，他心中泛苦，一时不知从何处说起，憋了半天才问道：“上相，师父当年是从哪捡你回来的？……”

东上相一脸木然，“师兄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的时候我还小，并不记得是哪里。”他盯着南船星，眼神一时凶狠，一时委屈，连他都不知道此时该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