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即出,军令便下。
赵瑗当即命令苦雪带五千背嵬军从上游偷渡到南岸,埋伏在采石矶附近,而剩下的四万五千冰河军由时俊带一万五守杨林渡口,其余三万做后续部队,尽数归李显忠指挥。
至于赵瑗自己,他本身是想上战场的,但却被史浩等人以“身份紧要”为由给齐心协力地拉住,最终在双方一番扯皮之下,最终同意大战开启之时让赵瑗全副武装地立于远处观战。
待到苦雪等人渡河之时,却让他们犯了难——由于大船都被王权封锁在南岸,赵瑗他们只能征用沿岸渔民的渔船。
一个时辰后,终于是征用来了几十条渔船数量,虽然少,但用于苦雪等人带甲渡河也是足够了。
见此情景,李显忠倒是眼睛一亮,他向赵瑗申请,等苦雪等人渡河完毕,让赵瑗把这些小渔船集中起来归他使用。
赵瑗不明所以,但自知在军事方面相较于李显忠来说他差远了,于是他点头同意了李显忠的请求。
长江边上,苦雪已经集齐了所有的背嵬军将士,此时正在进行战前动员。
“儿郎们,谁还记得俺们当初留在江北是因为什么?”面对着士兵们,苦雪大声道,“不就是因为金人南下吗?”
苦雪继续道:“列位之中,有些人是没有南逃的战士,有些人曾经是手无寸铁的平民,还有更多的是被金人破坏了家园的难民!”
“而俺们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因为建康都统制王权!”
“金人来了,原本负责防务的王权却跑了!扔下俺们南逃了!”
“俺们的家园被毁,亲人被杀,我们失去了很多很多,甚至很多人失去了除自己以外的一切!”
“现在,王权那贼厮要回来了,可他不是回来认错,他回来是要打俺们,是要杀俺们!因为俺们的存在就是他玩忽职守的罪证!”
“儿郎们,俺们辛辛苦苦地抗金,到头来却成了他王权的功劳,他还要杀掉俺们来掩盖他的罪行,还勾结朝廷里的奸相来污蔑俺们,抹黑俺们!”
苦雪大声质问:“你们说,这公平不公平!”
众士兵一致大喊:“不公平!”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苦雪再次大声道。
“杀!杀!杀!”众士兵起身喊道。
每个士兵脸上都是激奋和愤慨,甚至有些人已经在捏着拳头发出“嘎嘣”的响声来宣泄自己的不满了。
“很好,很有精神!”苦雪说道,“那俺们行动,每个人带好自己的甲胄!”
随着苦雪一声令下,背嵬军众士兵有序坐上渔船,旋即一排排渔船在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过江而去。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闲着,和州城外的大营全军出动,第一批人随着时俊前往杨林渡口,顺便还携带了工匠总师白菜在修复和州城防时,给城中修建的发砲机。
第二批人的行进速度则是缓慢了很多,在李显忠的带领下缓缓安排到和州长江岸边周围。
待到第二天的些许阳光刚刚照到大地上的时候,在杨林渡口视察阵地的赵瑗便注意到远处江面上,隐约出现了船只的影子。
立刻有人禀报,告诉在场众人敌人来袭的消息。
“比想象中来的快啊!看来王权这厮是急于吃掉我们这支人马,”时俊面色凝重,旋即对赵瑗道,“郡王,请您暂且撤离,我要安排人员布防了。”
赵瑗无奈,毕竟按照昨晚的约定,他确实该撤离了。
于是在史浩等人的监督下,赵瑗只得上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