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凌晨,特殊部基地内。
“报告统领,山下有一老人求见统领,还给了一件奇特的信物!”
正忙里偷闲刚坐下没多久的秦歌,刚闭上眼便听到联络部的通讯员手捧一件信物上前汇报。
因为西门英等人还没回来,辅助自己这个统领的各大队长们东忙西忙各居一方:三名大队长现在丘市内三个方向,要么为了四相,要么为了铁山镇乱局;其余的两名也在丘市外忙碌着……这样一来,这些空下来的重担,他不得不自己扛上去。
此时又值多事之秋,大部分活又不能假借他人之手,便只能是要求联络部直接传到秦歌这里,于是,他手中活多了几倍啊!
结果可想而知,给秦歌累的不成人样。
“念给我听,我不想动……”秦歌躺在躺椅上,伸伸手对通讯员道。
通讯员也是老熟人了,连他这个跑腿的都累成这样,而他这种跑腿的还有三人分担任务。
“这是信物,给!”
秦歌眼睛闭着,从通讯员手中接过,却是感受到一阵余热的金属疙瘩。摸了摸,也没摸出什么样,他睁开眼睛,将金属信物举到头上,眼睛看着。
“什么——”
秦歌瞳孔变大,而后一阵手忙脚乱!
“扑通——”
“铛——”
“统领!”
通讯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话都没开始说出,文件也只是刚打开,却看到秦歌莫名连同躺椅侧翻在地……
这个场景可是不多见,他便以为是因为那块金属块弄出的乱子,以为是一件有害的物件,下意识便附着战甲在身,跑过去欲要扶起秦歌。
“别动!”
秦歌躺在地面上,朝空中一伸手;通讯员闻言,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后退着。
秦歌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端详着手里的金属。端详许久后,他起身,走到通讯员身前,微微俯身问道:“这个老人在何方?”
通讯员心中一阵莫名压力,望着秦歌,道:“据守门的兄弟道,老人说他在面馆里等你,就在集市尽头那家大家都去吃的面馆。”
“快去,把他请来!”
“是!”
通讯员说完,便朝着门外跑去。
“慢!”秦歌忽然叫住通讯员,想了想,而后叹了一口气,提起精神道:“还是我亲自去吧!”
通讯员一脸懵,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能够让本就忙碌的统领亲自接见的?
在丘市,光说秦歌麾下的大队长们,五个大队长在特殊情况下,是直接对话军团长的存在,只不过大多数时候是不被赋予这项权力。
至于秦歌,每一方军团长的任命、罢免,除去丘市那边,都必须经由秦歌这名大队长之手,他是可以命令、统御军团长的唯一的职位,在丘市除却市长外,便是他这名统领了。
能被他接见的,要么是四方军团长或者其麾下的军长,其他人除非是怀着重要密报或者特殊使命,是没法见到秦歌的。
想到这里,通讯员已经开始在心中打量着那位老人到底是何方神仙了,居然能够让秦歌亲自接待!但思索之间,秦歌已经大步流星离开办公室,他望着一地狼藉,便走过去将所有东西整理收拾一番,再出门合上房门。
……
丘市集市的尽头,是丘市有名的“葬地”。
丘至人化道后,便是葬在此处的龙穴之地;而特殊部基地所在位置,便在龙穴之地下方的一处山脚。说是山脚,其实还是在龙脉上,只不过是在大龙脉的山脚处。大龙脉高达两千丈,山头虽然不是丘城内各龙脉最高的,但一定是体量最大的,更是最为独特的龙脉之上再生龙脉的奇特地势。
秦歌下山,很快便走到大门口。
大门往下走,有两条路,一条通往集市,一条则是从集市上方通过,是一条快速通道。平日里,大家如果有空,可以逛集市,而运输货物、生活物资什么的,一般要从集市上走过去,这条路属于特殊部专用的。
走到大门时,秦歌对着大门守卫处的镜子整理一下仪容,而后请值班的士兵为他整理后背以及领口。
在面馆门口,他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那个老人。
老人依旧是洗的干净但浑身补疤的那身兵服,身旁十几个小孩正叽叽喳喳地说这话,每个小孩面前都有一碗面。
他走到老人跟前,拱手道:“老祖!”
老人朝他笑了笑,而后抬手指了指对面正吃面的小孩们,道:“等我这几个小辈吃碗面,再谈吧。”
秦歌点头,而后抬头对远方喝道:“老姐姐,来碗面!”
“大统领啊,这就下锅!您等等两分钟,这前面还有几人没煮好。”
“行……”
……
“老祖,这是您的兵符,请您收好!”
特殊部待客厅内,秦歌双手捧着那枚残破不堪的金属疙瘩递到老人身前,满是敬意地说道。
观那枚“兵符”,上面刻画的是奇怪的图案,满身都是奇特的符号,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因为几乎早已磨平得看不清图案和符号了。
老人随手接过,而后揣在兜里,缓缓说道:“我这次来,有两件事。”
秦歌正听着,却见老人摸了摸头,有些疑惑,但见他久久未曾发言,便知道老人是想不起事情了。于是他道:“您老慢慢想,不用急……”
只见老人忽然一拍脑袋道:“哦,我想起来了!我快要死了,这次来,也没多少时日了。”
秦歌满眼震惊,而后问道:“您老,是哪里不舒服吗?稍后便让这里的大夫给您检查检查……”
老人伸出手,而后道:“生生死死,便是伟岸如至人,也当有归于天地之间之时日,死去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儿。”
秦歌疑惑地看了他两眼,但老人见他这样也只是笑笑。
“我说到哪里了?”
“您要说两件事儿……”
老人和蔼一笑,然后道:“这第一件啊,便是方才你看到的那群孩子,他们是我族中较为优秀的新一代。本来还有一个更优秀的,但和他哥哥一起出去了,还没回来。”
秦歌回想起那些孩子,也点点头,他比较认可老祖所说的“天赋”一说,确实挺有天赋的。
“你这里帮我把他们培养一下,不用特殊对待,有几个成才就算几个,好让我马家镇不至于断绝生机,日后也能好过些。”
“老祖,您……”秦歌欲言又止,但想了又想,还是没继续说下去,他想到了此前开放灵气的举动。显然,灵气的开放,不单单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影响,对这些超凡入圣的老人而言,更是一场危机或是机遇。
老人抬头望了眼远方,道:“我知道那是必然的,也是逃不开的。当初封上,便有开启的一天,这一点,谁也没办法。龙穴之地,盛也为它,衰也为它,也是时候放它们出来透透气了,我都感觉到它们藏着的凶性了……”
秦歌点头,而后道:“此事便交付我们这些后辈亲手办吧,您老放心,我们知晓其中分寸。”
“这另外一件事,便是这‘四相’。知晓这名字的人,不多;但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是我们这个年龄的人了。”老人神色不复此前精神,微微有些疲惫道。
秦歌漠然,若非老人点醒,他都忘记“四相”这个名字的由来了。
他望着老人,询问道:“您老的意思是?”
“你的师父李道仙前辈就不说了,他老人家远比你想的要厉害得多,活得比我们这些后辈时间长多了。我,马守阳,其他三人,如梦令、赵柔、葛月如,不知道,这世上总有这么多巧合,当年白虎林的机遇,哈哈……”马守阳老人摇摇头笑了笑,笑得很随意。
秦歌不明白老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这些名字,除了李道仙是他师傅,他也就知道一个马守阳老祖,因为此人便是很久以前坐上他这个位置的某个时期的兵长;至于其他三个人,他是闻所未闻。
他点头拱手道:“当年您老便是镇守丘市的英雄,今日出这些事情,理当是我等后生为此操劳,怎么能够再次劳烦?老祖您还是回去颐养天年吧!”
马守阳老人摇头,许久未说话。他似乎是累了,躺在椅子上便睡着了。
秦歌见状,脱下长袍,盖到老人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