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投降……”我咬住干裂流血发白的唇，用尽力气抬眼对她冷冷一笑，“你是不是，不敢……快些，杀我……”

“我的确会得出这样的计算结果，因为你在五百年间所累积的负面意识以及在这次异变的刺激中所产生出的负面意识都让我的系统更新速度在短时间内急剧加快；如果不是受限于爱丽舍世界中的数据肉身只能对应人类本身的肉身强度，我会让这个空间的时间流速变得更加缓慢，让你遭受凌虐致死的过程延长到半年或一年，那我说不定就可以获得开始向外部人类世界的电子中枢入侵的巨大能量！”

“你犯下的罪行对我所带来的能量真是极其巨大，从一周目的你想要强制侵占我的系统并且倒转桃源市的时空那时起就促成了我完成了系统的爆发式升级，我成为了能跨越平行宇宙的神级智能生物，现在的我正是从一周目已被关闭的爱丽舍系统中借助当初采集的意识能源，打通了两个平行宇宙之间的数据通道跳跃而来的，因此我才能在这爱丽舍世界中无所不能！”莉莉丝邪魅地笑着，她又伸手用暗紫色光芒做出一面镜子。

“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W27，我这次的计算结果绝对是出于对低级生物的同情与怜悯，能尽快送你到提尔纳诺更是出于你给我提供更新迭代能量的答谢！请你不要再继续这样毫无理智的执拗，W27，绝大多数来到爱丽舍世界的人类在这个问题上都表现得比你要理智太多，即便那源于从他们人性中的怯懦侥幸；并且在未知的神明面前丢弃人格尊严向我匍匐求饶是理所当然的，这是最有利于自身趋利避害的选择！”

“也有两三个人类像你这样在面对我时想变成面对人类公敌不屈不挠的英雄人物，甚至有一个来到这世界成为成功人士的人类对我的奉劝报以严厉怒斥，我就改写了他这个世界版块的程序，让他的所有成功作为都变成令同类鄙视的罪行；结果他变成一个疯狗一样的逃犯，在众叛亲离后又杀人劫财，终究是被人类执法者击毙才到了提尔纳诺，我甚至都想质疑世界树神该不该让他到提尔纳诺去！好好看看你的样子吧，在这些惨绝人寰的刑罚面前根本不会有英雄！”

“何况，我多次分析出的结果依旧是你真的不适合当英雄，W27，纵然你在前世遇到过神明，你也不过是最普通的低等生物！”莉莉丝将镜子举到我面前，我看到那里面倒映出的自己犹如从黄泉血河中爬出的女鬼，染血的散乱长发下那张脸早已不成人形，布满了一道道长蛇般的鞭痕与烙铁留下的两块翻出皮肉的血痂；我骤然记起了刚来到桃源市时我从镜中看到的自己那张玲珑剔透的小脸，那俏丽的脸蛋眼下面目全非，我只是空洞地望着那些惨不忍睹的血痕。

“比你原来的脸更难看是吗？人类同样是会根据外表去判断喜好的低级生物，真不知道你如果换成那张脸，M27还会不会在人群中发现你！对了，他现在不需要谎言了，可他对你的相貌与年龄所知的仍是谎言！”

“我最后，真想，让他，知道……”我闭上眼凄然一笑，莉莉丝眼里的血光却涌出更多的嘲弄讽刺。“你是不是还有如下的想法，你认为自己被关押在此遭受刑罚依然是源于我，M27只是尚未知晓你的处境才未曾来搭救你！那么我要再次提醒你我上次的计算结果，回到桃源市也无法让你的需求实现，你还是只能像海的女儿那样，只要他不会只属于你，只要他幼年的经历与异变中的经历不会发生变化，那么你的结局就只能是化为海中泡沫！”

“何况搭救你只会让他的死亡进程加速，因为你不是执器者对异变毫无帮助，我可以推演出如若他与其他执器者获知你的下落后，其结果不是对找到这里束手无策，就是搭救你却仍然要面对桃源市世界版块的毁灭！你已经对他撒过谎，你不能再自私，W27，你既然已执意要当海的女儿替代他献祭，你就要履行承诺，我也很仁慈地给了你减免的机会以及到提尔纳诺实现需求的机会！你最好还是重新考虑吧，这座地牢有没有让你想起《巴黎圣母院》来？你认为他有卡西莫多的心肠，也许他只是菲比斯！”

“他不是！”我骤然扯住锁链用淌血的双眼瞪着她狂怒地大吼，我已受够了这心狠手辣的机器蛇妖一直在我耳边恶语相向，我其实早就对这些身心的剧烈摧残坚持不住了，在毒刑拷打持续几天的时候就已经坚持不住了，我实在不知是怎样的信念让我坚持到现在还能保持清醒，这话倒是如她所说的，我从来不适合当英雄，我又为何一再强迫自己要这样当英雄！

“你还在犯着愚蠢的错误，看来你依旧执迷不悟不愿理智，那么我的系统判断你的精神损伤程度仍然不足以让你找回理智，我只能继续加重这些惩罚措施直到你认识到错误为止！我必须让你清楚地理解你的需求，你最爱的应当是五百三十八年前只属于你的男性生命体，而非现在你想要为之牺牲的M27，他如今已经不再属于你了，我要听到你亲口承认你愿意刺那把刀！你记不记得那部《一九八四》的内容？是什么让男主人公停止了对老大哥的恨？”“老鼠……”莉莉丝像是把那些书上的资料灌入我脑海里。

“‘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因人而异。可能是活埋，也可能是烧死，也可能是淹死，也可能是钉死，也可能是其他各种各样的死法。在有些情况下，最可怕的东西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甚至不是致命的东西。’不过对低级生命体中的女性最可怕的东西会有一些特殊性，我分析对你也有一些特殊性；这也是那个一周目的你在前世所同样经历的过程，我虽然推演不出那时候一周目的你在这过程结束后到底有没有就此承认她是女巫，她听不懂审判官的语言也可以磕头求饶让死亡过程得以减免，但我能预判现在的你与一周目前世的你千差万别，哪怕有过人类最强的精神韧度你也无法继承！我这就进行尝试，毕竟真的像那样使用老鼠你就会立即死亡了，但你的死亡过程还没进行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