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找她!”
……
花厅内。
谢楠月盛装华服,妆容考究,整个人端坐着,腰背挺得笔直。不是她要端公主的架子,纯粹是这衣服勒人,动作一大,就喘不过气来。
也是母后的主意。
让她借着来温泉小憩的理由,偷偷看看今年的武状元。
这两年,西北不算太平,将士折损颇多,统帅们年纪也都大了。
此次恩科,为了就是挑选能派去西北的将领。
将在外,不好管。
最简单的途径,就是成了皇亲国戚,坐稳同一艘船,相互捆绑。
给状元赐婚,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谢楠月心知肚明,生在帝王家,尤其是皇室贵女,她没有挑选相看的资本,只能求国无战事,四海升平,这样还能嫁个品性尚可的功臣名将。
总比送出去和亲,来得强。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她一定“暴毙”途中!
一刻都不缓!
谢楠月正襟危坐,脑子里却是天马行空,前世今生想了很多。到了最后,万千思绪,只流转成一句叹气。
“长公主。”
一声娇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谢楠月抬眸看去,就见云苒先是恭敬地福了福身,随后又小跑过来,捂着嘴巴笑:“楠月阿姊,你不像来温泉休养,倒像是来相看的!”
“胡说什么呢?”谢楠月被猜中意图,耳朵尖红了红。
云苒搂住谢楠月的胳膊,晃了晃,凑上去道:“徐御医也在庄子里呢!”
“他,他在他的呗。本公主又不看他!”
谢楠月心头有气呢。
她一进山庄就知道徐卓光也在,但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问候,索性决定也不搭理他了。
云苒闻言,抿嘴笑了笑。
跟在谢楠月身边的两个丫鬟,也相互对视,低头浅笑没作声。
没过多久,青柏来请了。
云苒和谢楠月一道去了林地附近的高台凉亭。
此处与比试场地相隔不远,能够看到所有的项目和举人们的飒爽英姿。
刀剑无眼,如此安排,的确能保护云苒和谢楠月的安全。
但同时,她也不太能看清那些人的容貌。
看不清楚……
还怎么认出萧淮川?
云苒正惆怅呢,旁边出现一个不太讨喜的声音。
“太远了,眼睛鼻子都看不清,看走眼可怎么办?”
王婉之裹了一件火狐毛领的斗篷,一张小脸映照得红扑扑的,竟然流露出几分羞赧。
她的母亲王夫人跟在身边,闻声,立刻拽了一下她的胳膊,拼命使眼色。
云苒狐疑地眯起眼睛。
又看见领她们过来的人,居然是善渊。
善渊八面玲珑,一打眼先见到谢楠月,叩首一拜给长公主问好。
王家母女自然不能失了礼数,跟着福了福身。
但善渊并没有起身。
他既然跪了,也把云苒一起跪了,问了声好。
王家母女一见是她,面面相觑,竟然迟疑了。
谢楠月上下一打量,就看出这两母女不是好货,狗眼看人低的货色!
“哟!谁家的贵女啊?善渊能跪着问好,你们的嘴巴张都张不得?”
云苒站在她旁边,低头抿着嘴。
她也想骂,但不能抢了长公主的风头。
果然,谢楠月的话一出,王家母女扑通就跪下了。
又是长公主金安,又是云姑娘安好,问候一通。
谢楠月这才消了气,笑眯眯地问善渊怎么把人领来了?
善渊不敢隐瞒,只是酌情筹措了字眼。
“圣上思量,王尚书家的小姐与国舅公家的二公子,年岁相仿,或能成一段良缘……”
“那不就是我暄表哥?他也来比试了?”谢楠月有些激动,“他不是常年住在江南姨母家调养?江南的水,竟能滋养出武状元?!哈哈哈!”
善渊赔笑称是。
王夫人倒是听出一些道道来。
国舅爷容海是当今皇后的同胞兄长。但容家并未受到皇上重用,长子容驰彧仅仅是刑部郎中,而二公子容暄更是不被留在京城。
美其名曰是休养。
实则,就是皇上在削外戚的权。
王夫人心头一惊,恐怕容暄公子再有过人之才,今日也不能及第。
无非是走个过场,而她的女儿成了皇上赏赐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