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板娘,我这也是做生意,这位,这位客官看似是遭了劫匪……”老汉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的解释。
“什么遭了劫匪,瞧这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烂成这样,这不是个乞丐么?”盛桂华顿时叫道:“让你在我家门口做生意,你就招些这种人,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坐脏了我家地面,你来赔?他来赔?你们两个谁赔得起?他在我家门口堵着,谁还肯上我家门,这不是诚心败我家生意么,你说你安的这是什么心!”
那正在吃馄饨的男子见这老板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馄饨也顾不得吃了,他本是个心气傲的,被人这样说两句怎么肯忍,立时站起来冷声道:“你莫要为难这位老翁,我既然堵了你们家的生意,我走就是了。”
盛桂华讥讽道:“嚯,一个乞丐还这么了不起,你想走赶紧走,还有你老余头,你也赶紧走,你们两个都别挡着我家做生意!”
原来那卖馄饨的老头姓余,因为做馄饨是一把好手,经常在城里摆摊子,所以人家都叫他一声馄饨余,要不是前两年儿子生了大病用了不少银子,其实也有一家小店面的。
店面卖了钱买了药,可惜儿子的病依旧没治好,就这么撒手离去,媳妇改嫁丢下一个六岁的娃娃,老余头不得不在街面上摆摊,担子他挑不动了,就找好说话的饭馆在人家门口借个地方,就这样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生意,还经常被人欺负。
这世道就是这样,没钱的人就好像天生的没有理,只能靠着忍让委屈的过活。
“老板娘……你,你怎么这样,我这还有客人在吃着呢,你让我走,我可到哪里去……”老余头冷汗噌地一下就流下来了,现在不是替那男子说话的时候了,他连自己的摊位都保不住,若没饭馆同意借他地方,他就是个流动商户,要交税给官府的,他这点儿生意本就艰难……
“我管你去哪儿,爱去哪儿去哪儿,只一条,就是不许再堵着我家门口占占地方!”盛桂华没有一丝同情之心的道。
“可,可当初你家掌柜的说好的让我在这里摆摊的,我还给你们送了两条鱼呢,你们怎么能说话不算话?”老余头一向唯唯诺诺的,被欺负到头上了这才实在忍不住说回两句,他才在这里摆了小半个月的摊,那两条鱼是他和小孙子大冬天去河里打洞抓出来的,没舍得换钱更没舍得吃,给了饭馆掌柜,就是为了让人家施舍一点儿地方。
想到自家孙子为了抓鱼冻得通红的小手,老余头的嗓子一下就哑了。
“两条破鱼值几个钱,你在我家的门口摆摊我收你钱了么?快滚快滚!你要是不滚也行,你占着我家地界,一天就算十文钱银子,你算算你欠我多少了,拿了银子过来,你每天在这做生意也不是不行,哼哼,你有银子么?”盛桂华直挺挺对着老余头,嘲笑道:“不给钱,没钱还硬在这里摆摊?那咱们就去官府说道说道!”
提到官府,甭管盛桂华是吓唬还是认真的,老余头都一下子就软下来,他一张老脸皱皱巴巴的,腰更弯了,低三下四给盛桂华作揖:“老板娘,你就给我们家一条活路吧,我们家就指着这小生意活呢,我孙子今儿刚进了致公学堂,他从小聪明,以后必定考学读秀才,学堂用钱多,您就可怜可怜我们,算我求求您?”
纪蓉“咦”了一声,看向那老汉,想不到这老汉的孙儿也在致公学堂读书,那必定和她家陈至是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