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爹也在附近了?”
想到能够和已故的父亲见一面,雷婉娇反倒是有些喜出望外,十分肯定地说:“在桥上我看见的人一定就是他。”
段堡龙一怔也说:“对啊,我也能见上爹娘一面。请问前辈我们如何去寻找其他人?”
陶渊明说:“明白了,你们是来寻亲的。此地像我这样的离魂,没有百万也有七八十万,一人一念一世界,要找个人特定的哪里有这么容易?”
段堡龙等人为何而来,说起来十分复杂,再说这花瓣人自称陶渊明的离魂,是真是假、是敌是友、是善是恶都不知道,也不能完全以实相告,眼下只能顺着他的思路,说是来寻亲的更稳妥。
段堡龙问道:“我自幼失去双亲,想见上一面,先生能指点一下方法吗?”
“哈哈……”陶渊明一笑说道,“我哪里知道?一百五十年了,你们是我见到的第一批世人。再说吸引我找到你们的并非你们二人,而是它。”手指着段堡龙的腰间。
段堡龙腰间挂着萧湘香所给的酒葫芦。
陶渊明说:“里面一定是好酒吧,我都感受到它的香味了,它就是介绍你们来见我的‘媒人’。”
“相传五柳先生好酒,平生写下不少与饮酒有关的诗歌,果真如此。”段堡龙解下酒葫芦,说道,“我这就与先生喝上几杯可好?”
“好!这边请!”陶渊明一挥手,一旁出现一个小亭子,亭子中间一张石桌、四个石头凳子。
在亭子中坐下,环顾四周、小桥流水、鸟语花香,远处一座高山隐约可见。
三人干了第一碗。
“是杜康!好酒!”
陶渊明诗兴大发,吟道,“昔闻长者言,掩耳每不喜。奈何五十年,忽已亲此事。求我盛年欢,一毫无复意。去去转欲速,此生岂再值。倾家持作乐,竟此岁月驶。有子不留金,何用身後置!”
段堡龙、雷婉娇细细品味、心情大好,觉得这首诗歌的意境和自己所创作的《从心所欲》十分相似。
段堡龙问陶渊明:“先生这里可有琴?我们想为先生合奏一曲。”
陶渊明袖子拂过石桌,桌面上就出现了一张凤鸣琴。
段堡龙拿出腰间翠笛,雷婉娇将手搭在琴弦上,合奏《从心所欲》。
陶渊明不禁跟着旋律唱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这两年段堡龙与雷婉娇经历各种险境、痛苦,确实少有这种把酒迎欢的时光。
葫芦中的酒说来也怪取之不尽,越喝越多,喝醉了就躺下休息,醒来继续“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也不知什么时候,亭中来了一老者,目光慈祥、身体肥胖,身穿东晋服饰、衣冠颇为华丽。
陶渊明对胖老者说:“安乐公,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