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毛毡被打开，风雪从被打开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吹到五人的脚底。

张海华正平静的吃着糌粑，算不上好吃但又独特的味道让他莫名着迷。微鼓的嘴角表示着主人吃的很香，吃相看起来倒是挺乖巧，他从一直低着看着热汤的眸子转变到看向走进屋子里来的张启灵，两人目目相视，却只是对视着看了一下，视线就火速的移开了。

张启灵坐了下来，张海华就被招呼着走了出去。地方不是很够，张启灵坐到了原本张海华坐的位置，就在旁边的汪意尴尬的往汪贰处挪了挪。两个大男人几乎都快被贴到了一块。

“你干嘛！”果不其然，引起了汪贰的骂声。汪贰炸了毛，看着不断靠过来的汪意，他已经被挤的快到了屋子外面。

对面的小萨迦看着仨人偷笑着，只有萨迦安静的不开腔，让孩子老老实实的吃午饭，吃完午饭就去训练。

……

“族长。”张海华坐了下来，极其小声的叫了一声。

对比了一下模糊的记忆，女人的容貌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她转着转经筒发出木头之间的摩擦声。光滑的木头互相摩擦，并没有发出那种尖锐的声音，而是唰啦唰啦的流擦声。就像是雪湖底下的水流一样……

长期盗墓的习惯让张海华一进门目光就不自觉的挪到桌子上摆着的青铜铃铛，和族长手上转经筒镶嵌的宝石身上。

他其实对于这个母族了解的真的不多。

至少他不会在头发上编辫子。张海华如是想到。

白发女人轻轻嗯了一声，她看着面前的青年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的稚气，身形拔高了不止一点，只是有些消瘦，微长好看的扇形眼睛里全是淡漠和麻木。

虽然其实内心世界很丰富…

“念官，这些年过的怎么样？”族长开口用藏语问道。

她问了个和德仁一样的问题，但其本质和两人所怀揣着的关切却截然不同。

‘不熟硬聊。’张海华不是很喜欢。

‘强套近乎。’

他连这个族长叫什么都不知道。

她就像是走了个行事，张海华看了眼眼前已经凉了的酥油茶，淡淡道：“挺好的。”

大馋小子他刚要伸手去拿，族长就敲打了一下旁边一直站着的女人，女人惊慌的看着有些不满的族长，连忙过来换了一个杯子，将刚刚张启灵并没有动的茶水直接浇到了外面。

同样问了藏海花田的位置，族长告诉了他，张海华说了这些年来汪家的一些准备和九门的溃散。族长点了点头，告诉他，在一年后再前往藏海花田所在的地方，而且要独自一人去，不仅是避开了张启灵，也不能带上另外两个汪家人。

她告诉张海华，他不仅是汪家人，更是康巴落族的人，作为康巴落族的族长，这也是给了他一个防范汪家的底牌。

汪家之所以这么敬重康巴落族，除了那一部分原因，其实更多的在于藏海花田。

听起来有些护短的意味在里面，但是张海华内心并没有领情。他有时候不自觉在想，或许他是一个很小心眼又很计较的人吧？也或许他对这个康巴落，真的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

‘就来过两次，能有什么感情。’

他心底翻了个白眼，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小时候会被独自一人抛在喇嘛庙外面。但他也没有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