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知延过得最差劲的一周,直到周一他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可能唯一还算不错的就是他脸上的伤肿已经都消下去了。
周司机开车时发现他的脸色不好,有些担心的问:“知延少爷你是身体不太舒服吗?我看你脸色不好,需不需要请假回家休息啊?”
“没事的周司机,就是没睡好而已。”
见他如此说,周司机也不好再问。
下车后白知延晕晕乎乎的走向教学楼,只是他总感觉身边的人都在议论他,一路上接受了不少目光洗礼,到了班级后这种奇怪的气氛才消失。
柳智敏见他到班级了,蹦蹦跳跳的来到他面前,看到他的脸后惊呼一声:“知延哥,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好差啊。”
怎么都在说自己的脸色差,白知延早上出门也没照镜子,看来自己的状态是真的很差。
“没事,就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好。”
这个是实话,自从被车京灿那只狗咬了的当天夜里他就开始做起了噩梦,他梦到上一世自己刚受到霸凌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还在不停反抗,他反抗一分,他们就下手两分,他反抗的越厉害,他们对自己欺凌的程度就越强。
本来从小到大白知延也算是个有骨气的人,自从来到银星后,自己身上仅有的那几分傲骨也都被他们硬生生打断。
他记得那群人把这个过程叫做“训狗”,他们想把他训教成一条只会服从命令不会反抗主人的好狗,一直到梦境最后,他又看到了自己被迫戴上项圈趴在地上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车京灿的狼狈模样。
“额——”
回忆到这里白知延头痛欲裂,他不应该回想这些不堪的过去的。
“知延哥!知延哥你还好吗!我、我送你去医务室!”
说着柳智敏揽过他的肩膀就要起身,只是她身材娇小,比起白知延还是瘦弱了不少,根本扶不动他。
徐时元一直在观察他们,见柳智敏要扶他赶紧过来隔开两人:“还是我来吧,你先回座位吧,马上就要上课了,我先带去医务室然后向班主任请假。”
柳智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那好,拜托班长你一定要照顾好知延哥。”
徐时元不动声色的对她点点头,只是在他转头后眼神冰冷的可怕,他觉得柳智敏的话十分可笑,她是以什么身份立场来拜托他照顾白知延的。
他轻轻搀起白知延,让他的身体紧紧靠在自己身上。他比白知延稍微高了一些,比起柳智敏,他扶着白知延也不会让他感到负担。
“谢谢你班长……”
白知延头疼过后只觉得浑身乏力,他想自己站直走路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徐时元按住他乱动的身体:“别乱动,我扶着你过去。”
“好……”
他虚弱的不行,也没力气再挣扎了,干脆整个人都挂在徐时元身上,借着他的力气一点一点走去医务室。
白知延身上若有若无的柠檬香传进他的鼻腔,徐时元放慢了步调,仔细揽住他直到把他放到医务室的床上。
校医帮他量过体温后发现他确实在发烧,给他开了些药,徐时元帮他脱下外套后又去接水给他喂药。
“知延,知延起来先把药喝掉。”
他坐到床头轻轻扶起白知延让他坐起来,试好水温后将药递给他。
“谢谢你……”
见他把药吃下后徐时元又让他再喝了几口水,白知延乖顺的又多喝了几口水。
徐时元帮忙整理被褥,扶着他躺好,发现白知延今天在外套里面套了一件高领的上衣,担心他会不舒服,于是开口问他需不需要把衣服换下来。
本来面无血色的白知延听到他的话脸色骤变:“没、没事!我不用换衣服,就这样吧。”
“哦,好。”
徐时元觉得他情绪不太对,但他也没多问,帮他掖好被子待他入睡后就回到班级去上课了。
直到午休结束了白知延还没有醒过来,徐时元带着自己的餐盒和去学校便利店买来的牛奶过来了,本来想在医务室与他一起吃午餐的,看来只能慢慢等他醒来了。
徐时元看着他睡梦中的脸,没了大框眼镜的加持,白知延的脸小的只有巴掌大小,在右眼的眼尾上方还有一颗几不可查的褐色小痣,平时睁眼时就藏在眼皮的褶皱里,只有在闭眼时才能被看到。
现在他与白知延的关系越来越近了,他在考虑自己未来的事情,他知道白知延的父亲是日江集团的会长,如果自己毕业后是不是可以借着白知延朋友的身份去那家公司工作呢?
白知延这么好说话,如果告诉他自己的意图,他会不会同意呢?
徐时元看着他沉睡的模样若有所思。
但是梦中的白知延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他又陷入了噩梦,这次他又梦到刚进白家不久时,白济泰在吃饭时故意将滚烫的浓汤泼在自己身上,热汤泼洒到他在学校里被殴打过的伤口,从胸口一直到腹部,他的身体上烫伤夹杂着淤青的刺痛,火辣辣的疼。
“烫……好烫……”
那股灼烧感即便是在梦中也依旧真实,白知延痛的冷汗直流,双手一边颤抖着一边拉扯身上的衣服。
“烫……”
“知延你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