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继祖第一次见他亲娘这般模样。
他又一次跪在地上,抱住万贞的双腿,哭嚎着。
“你这次说的,是真的吗?”
万贞的声音,很冷。
“是,我发誓,我肯定再也不去赌坊了,如果以后我再去,我就不得好死!”白继祖说的是真话。
他今天赌的时候,怎么都赢不了,仿佛那骰子被人死死控制住,就是不如他的意。
他买大,骰子偏偏开出小。
他买小,开出来的就是大。
当中肯定有诈。
只怕进了赌坊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空着钱袋子出来的。
可惜,他醒悟的太晚。
“继祖,就当娘求你了,以后别再胡闹了,幸好这次是六百两,不是一千两,咱家还有退路,娘看中的那间万路街的的铺子,只要六十两,那边的房子也便宜,最多三百两出头,就能买下一进的宅子了,破是破了点,但是勉强能住。
剩下的四十两,娘就攒上三十两,拿十两给你,你去好好做个买卖,旺业已经五岁了,再过个九年十年的,他就得娶媳妇了,时间转眼就过去,你再不成熟点,以后旺业都娶不起媳妇,你别害了他啊!就当为了旺业,你争口气吧。”
万贞知道。
这六百两,她不掏也不行了。
只能规划起以后。
“嗯,我都听娘的,我保证以后不赌了。”
白继祖总算松了口气。
有了娘的话。
他算是逃过一劫了。
回到自己的屋前,他却发现房门敞开着。
“巧儿?怎的不关门,小心蚊子全飞进去了,把咱儿子吵得睡不安稳。”
他边说,边走进去。
里头没点油灯。
暗的看不清。
白继祖只能找到油灯,拿起旁边的火折子点上。
屋里瞬间亮堂起来。
可里头哪有人。
别说他媳妇了,就是他儿子也不见了。
不光如此。
屋里的柜子也是打开的,里头的衣服少了大半。
而消失的钱巧儿,此时已经背着儿子,拿着包裹坐上租来的马车,出了城。
她家在柏水镇。
可是,这次离开,她不打算回娘家。
娘家人靠不住,她就算回去,也会被爹娘和几个弟弟送回来的。
想到记忆里的那个人,她毅然决然的让马夫往颍南府赶。
至于和离,她知道白家不会放她走的,她也舍不得儿子。
既然这样,她干脆带着儿子逃跑。
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不知道事情真相的白继祖,还以为钱巧儿赌气带着儿子回了娘家。
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导致他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另一边的江福宝,也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醒来时,朝霞都出来了。
今早,吃的依旧是稠稠的白粥,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白粥,竟然有着一丝甜味。
却不是白糖那腻人的味道。
估计是山泉水煮出来的。
也怪不得凤凰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