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景澜没有感受到预期会传来的痛楚的时候,有些骇然,他快速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张脸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比刚刚在面临生死境界的时候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刚刚白衣人的袭击显然就是要治他于死地,而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很清楚,没有办法抵挡白衣人的招式不说,那白衣人一招下来必定自己必死无疑。
那一刻,脑海中的空白,他还清晰地记得,可是此时此刻在看到面前女子的这张面容时候,才发觉刚刚那短暂的空白,不过只是过眼云烟一般的迷障罢了,破开了那层迷雾,却是心心念念却不敢承认的那个人。
杜蕾思快马加鞭,扬起了一路尘土,可是刚刚赶过来却是看到了眼前这么惊险的一幕,那一路上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此刻更加的仿若要跳出了喉咙一般。
甚至浑身都是颤抖的,当时千钧一发的时候,稍微有任何的想法都会产生迟疑,那么后果便是不堪设想的。
所幸,她对于男子的爱已然深沉到了骨子里面,那一刻,几乎是立刻马上的翻身下马,身子仿若离玄的箭一般,直直的向着这边射了过来。
出于本能的,用自己的身体,那一刻忘了所有的身外之物,譬如武功,譬如内力,只是想着用最真实的自我来保护自己所想,保护的人。
其实磬族为首的那个白衣人打在她的身上,她其实是没有任何的直觉的,满眼满心的,全都是面前的男子。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今他守护住了他保护住了他,那么便是她最高兴的事情。
知道身体仿若被大石碾压过了一样,紧接着喉间一阵腥甜。
只看到,“噗”的一声,鲜血便是不受控制的从那嘴唇之中涌现出来,这一刻让面前的男子措手不及。
同时,也让刚刚来不及收会招式的玉尧殇呆愣在了原地,手堪堪的垂落了下来,双肩一瞬间垂落,真个人颓败着,双目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就是这双手,伤害了自己心中所爱的人。
安景澜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化,整个人确实再也顾不及自己身体的疼痛以及不适,张开双臂,本能的将那女子歪倒的身体,接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的面具阻挡了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却是还有这样不如他此刻泪眼盈盈的双目,那面具之上有着裂痕,是他刚刚从大牢出来,赶往军营,在那军营门口与杜蕾思对峙的时候,两个人震碎的。
由于低垂着头,所以那泪水并未留到面具之下,而是直接的滴在了怀中女子的身上。
杜蕾思嘴角鲜血流着,看着眼前的男子,满眼满心的疼惜爱恋,扯出一抹力气,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抚摸上了那面具,面具之上的裂痕此刻是非常明显的,纤细白皙的手指抚摸上去,一点一点的,眼中却是渐渐的蒙上了一层水雾,嘴唇张合着却发不出声音,连接着那,抚摸上面具裂痕的手指尖都是颤抖着。
安景澜的心此刻像是被掏了一个大洞一般,泪眼模糊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她眼中的不舍与依恋就像是一根一根尖锐的刺,根根都直达安景澜的心底。
他何尝不是,对她那么的依恋,那么的不舍,是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所以不敢轻易的去伤害,去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