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顺变,明开。”董回清走过去拍着他的肩头安慰着。
“对了,时辰不早了,大人该启程了。”谭呈宏常年在牢狱里进出,这一幕他太熟悉了。
所幸他适应的快,也被老仵作夸过,就是做这行的料。
纪明开这会儿什么也听不见,感觉自己怀里的人越来越冷,离他也越来越远。
虽说他与小翠只是少时曾见过几次,可她在这样一个如同花一般的年纪,服毒自杀了。
这怎么能叫人不惋惜,不悲痛呢?
“你们做什么呢?”楚棋是过来替李乘鹤探听案子进展,远远的就瞧见他们围成一堆,“屋子让你们弄得乱七八糟的。”
“师爷。”董回清拱手作揖,“这便是花楼纵火案的元凶。只可惜她在一刻钟前,服毒自杀了。”
“该查的都查清楚了?”楚棋嫌屋里脏,心里反复横跳,也无法向前踏出一步,“查清楚了还愣着干嘛?把人带回去结案啊。”
“你们还真是一点都不自觉,早饭时大人便吩咐你们,查出头绪定要禀报。”
“此时已近未时,仍不见你们前来。”
“我只好屈尊来看看,结果你们给我惹出这么大个烂摊子。”
“说得好听是畏罪自杀,说的难听些,就怕有些怀疑是我们衙门刑讯逼供,害死了一个好姑娘呢。”
“师爷教训的是,是我们做事不警醒了。”董回清识趣地很,请楚棋去到另一边,“屋里一男一女,皆为人证,不若一同带回去取上些供词?”
“那便按你说的办。”楚棋并不愿多留,匆匆得来,匆匆地又离开。
“明开,我们也该启程了。”董回清与谭呈宏送走楚棋,又折回来。
屋里的李赢嗓子哭的沙哑,纪明开则是更为隐忍的默默垂泪。
“还有义庄里的青盈姑娘,如今她在世上也没有亲人,送行一事,就让我们来为她办吧。”谭呈宏难得正经。
纪明开眼神微动,随后一言不发的抱着小翠起身。
“劳烦你二位与我等走一趟。”谭呈宏拉着哭到气虚的李赢,走到陆紫林面前,作出‘请’的手势。
“何不在此地便写了供词?”陆紫林有些为难,“我母亲还在家中,若是我连日未归,恐怕会让她老人家担心。”
“陆兄。”董回清看着他,“府衙中的兄弟们各司其职,我们没有这个权利。你忧心亲母,实乃人之常情,不如我陪你走一趟,与令堂解释解释。”
“那便劳烦了。”陆紫林退无可退,只得答应。
两人说话的功夫,纪明开已经抱着小翠走到楼下,一双眼死气沉沉的盯着他们。
一行人不敢耽搁,步履匆匆的下楼。
“明开,我们找个板车吧。”谭呈宏试探着提议,“义庄里的青盈姑娘还等着我们,你这一路抱过去,不太合适吧。”
“哪不合适?”纪明开冷冷的质问着。
“就是,就是,”谭呈宏急得抓耳挠腮,看向一旁的董回清,示意他说两句。
“集市中人流如织,你这样抱着小翠姑娘,也许会使她在无形中受到二次伤害。”董回清拉住他的手臂,“我们找个马车,让小翠姑娘舒舒服服的躺着,这样不是更好吗?”
纪明开当真驻足思考。
“李姑娘,你觉得呢?”谭呈宏拉着李赢,挤眉弄眼地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