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在想什么?”田螺问着顺便帮把我头上的发冠取了,只留了几朵珠花,和那只蓝琉璃的步摇。
“在想,今年倒很是下了几场雪。”我找了个话题敷衍下。
“可不是,一场比一场大。”他说着,轻轻推开了一扇窗户,窗外鹅毛大雪漫天纷飞,在夜幕刚至的天空里,好似一场轻柔飘渺的梦,一如我现在的心境。
“洛京墨。”我走到田螺身旁,靠在他的肩旁握着他的手。
“嗯?”他应了声。
“洛京墨。”我再唤,他又应了声。
“洛京墨。”我第三次唤,他仍然应了声。
“娘子,”他说,转过身来扶着我的肩旁,然后把我的手握住,摸向了他的脸颊:“我在,是我,我是洛京墨,是你的田螺,是你的夫。”他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柔声对我说着:“你摸摸看,”他把我的手挪到了他眼睛上鼻子上说着:“这是我的眼,我的鼻,”最后挪到了嘴唇上说:“这是你盖印章的地方。”他在我指尖轻轻一吻,然后伏在我耳畔低声说:“从今往后,都是你的。”
夜幕时分的竹庐,红烛昏罗帐。鸳鸯对枕上,睡着我和田螺两个,我只着红色绢衫裹着被子忍不住发抖,他则穿着里衣似笑非笑看着我:“方才我家娘子巾帼不让须眉般,对我说了什么做谁的人来着?”他佯装忘记了,又接着说:“如今自己先抖成这样。”
我也恨我这身体不听使唤,说到底是第一次,我哪里能那么自然而然,着实做不到。但是此刻这人竟然对着我说风凉话,是否想在新婚日就被我踢下床去?我愤愤然瞪了他一眼不想言语,最后干脆把自己裹好,准备睡去。
“娘子?”田螺凑到耳畔轻唤,我不理。“别装了,你若真睡着了你还抖什么?”
“……”我无奈地睁开眼看着他,真想把自己这没用的大腿狠狠掐一把。
他微微一笑看着我,抬手在我头上揉了两下:“若怕,就算了,我抱着你也好,等那日你不怕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