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出京,宫里的气氛反而越发和谐起来,没了邀宠的对象,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一致的收手,消失的无影无踪。
尤其在圣驾出京后三日,珝月太后下了道懿旨,称最近令人烦扰的俗事甚多,她老人家不愿再多做过问,闭宫门免了所有人的请安,也不许他人来打扰,一瞬间,众人都陷入了穷极无聊的状态。
而对白苏燕而言,则没多大感觉,她现在刚稳住了毒素正是需要调理的时候,平日里睡着的时候多,清醒的时间反而少了。
似温玉夫人眼下万事不经心的,若非有宫女内监贴身伺候,恨不得连每日早晚梳洗都给省了,一天到晚捧着卷书,半天不见她翻动一页,不只是看进去了,还是没看进去纯属发呆。
同样在“养病”的赵嫔则比白苏燕精神多了,每日在院中舞刀弄剑的,有时却只是靠坐在廊下,抱剑观花,远远看去也是如诗如画的景色,待宫女走进一瞧,原来是睡着了。
一时间,后宫诸人该生病的生病,该装病的装病,该养生调理的自去养生调理,总而言之,就是该干嘛就干嘛去了,直到
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多时的瑾月太后嫡子后被先帝贬为庶子的九公子于雍州举旗反叛,雨安王于兖州相和,打破了这半个月一来的平静,如看似平静的海面,稍稍刮过一缕风,底下的波涛就会统统翻涌而出。
而雍州是赵家军驻扎之地,而赵氏族长,赵不凡乃燕京九门提督,负责燕京九座城门的内外守卫戒严。
珝月太后得到消息时,急召皇室宗亲及诸大臣及亲眷入宫,并封锁宫门,然而事发突然,陛下远在猎场,事先又毫无征兆,所幸“氐貉”早有所防备,但人手还是相对不足,一些住得离皇城稍远的大臣没来得及入宫,被叛军所扣下。
白苏燕在病床上听闻时,立刻掀了被子,自床底暗格中拿了剑就往雪休宫蒹葭堂去,绿腰、冬至等忙跟在她身后,却还是扑了个空。
蒹葭堂里伺候的人不管亲疏远近此刻都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白苏燕本就是强提了一口气,这口气一泄去,膝盖一弯,绿腰和冬至一左一右架住她,扶她在廊里坐下,冬至又将手中的披风拢在她身上。
白苏燕脸色苍白,道:“冬至你马上与珝月太后说明蒹葭堂里的情况,绿腰你将穆妃传来,向她借人,务必要问清楚这两日可有人见过赵嫔,然后马上去通知禁军副统领,让他在宫里搜寻赵嫔的下落。”
两人领命,各自分头而去,绿腰走出蒹葭堂不久,穆妃问讯带人赶来,她也没先计较妍妃无礼闯宫的事,只问道:“出了什么事,居然让你家娘娘这样慌不择路的。”
绿腰匆匆一福,“赵家叛乱,蒹葭堂伺候的宫人被人全部灭口,赵嫔不知所踪。”
穆妃倒抽一口凉气,险些晕倒过去,被她身旁的宫女搀扶住,拉住珊瑚的手道:“你跑一趟待凤宫禀报太后,顺路去柳色殿知会温玉夫人,紫英,你带人盘查雪休宫的人,看看可有可疑人物,还有赵嫔……若是遇上了,能躲就躲,千万别硬碰硬,看见了,立马去通知禁军侍卫,让他们追捕。”
“穆妃娘娘,我家娘娘已经派人去通禀太后与禁军副统领,请你派人去蒹葭堂辅助我家娘娘,拜托了。”
穆妃点了点头,道:“本宫知道了,妍妃就交给本宫罢。”
穆妃缓步走至蒹葭堂门口,而里面的场景让她差点惊叫出来,为什么是差点,因为赵嫔手中握着染血的长剑抵在白苏燕的颈侧,长剑还在往下滴血,落在白苏燕的披风上,晕染出几朵血花。
白苏燕气力不济,依着柱子,手中的剑微微出鞘,只勉强格挡,不让赵嫔的剑再入分毫,赵嫔笑容妩媚艳丽,“我还当你只是个被父兄护着的三脚猫,没想到手下还有些真功夫,都中了那么深的毒,修养了大半个月了还有力气跟我对招。”
白苏燕全部的力气都用在手上,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赵嫔冷笑着还在用力,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自屋檐上翻下,挑开赵嫔的剑,反手一挥将其逼退。
看见来人,白苏燕松了一口气,最剑的力气也没了,任剑滑落摔在地上自剑鞘中掉出半截,自己靠着栏杆重重喘气。
“你都到了,看样子赵不凡败了一半了。”赵嫔还有闲心冲白洛雁抛媚眼,丝毫不在意宫墙外同她一样姓赵的人,说实在,她也没有真的想要白苏燕的命,只是那所剩无几的好奇心让她不禁想试探一下这个同她一样的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