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梳妆。”午睡没睡足,谦贵嫔此时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一股子郁气纠结在眉心,偏又要强,显得她看上去阴沉许多。
出来拜见时,难掩躁郁,“嫔妾拜见夭华夫人,劳娘娘久候,嫔妾罪该万死,”转而又故意发作下人,“你们这群狗奴才,就算我在午睡,娘娘来了,居然也不将我叫醒,如此怠慢,一个个自己去司正司领罚。”
换了别人,此刻必定故作大方,道是小事,饶了他们一回,正好给谦贵嫔一台阶下,而夭华夫人不同寻常,她笑眯眯的坐那,看谦贵嫔发落下人。
谦贵嫔自然也不是真的想罚下人,在满室宫人求饶时,还问道:“娘娘觉得这样如何?”
夭华夫人又给自己续了一盏茶,道:“便依谦贵嫔处置。”
“娘娘仁善,”谦贵嫔强压着火,“今儿看在娘娘面上,放你们一回,还不多谢娘娘。”
“奴婢/才叩谢娘娘。”
“客气了,”夭华夫人亲自为谦贵嫔斟一盏茶,“坐。”
谦贵嫔谢座,“不知娘娘怎么忽然想到嫔妾这来了?”
夭华夫人伸手略显轻浮的去挑谦贵嫔的下颔,惊得谦贵嫔下意识挥开她的素手,“娘娘这是何意?”
夭华夫人呼了呼被拍痛的手腕,漫不经心道:“我觉得你不像月恒长公主啊。”
谦贵嫔脸色越发难看,“夭华夫人想说什么?”
“本宫原想王家再势大,王嫔也不该那么硬气,在后宫众人面前下你的面子,还说什么……什么来着?”夭华夫人看向落霞,落霞伏在她耳边小声提醒。
“噢,对,陛下名义上的堂妹,入了宫,才是名正言顺的妯娌,是这个意思,”夭华夫人曲指敲了敲桌子,“本宫年轻,好奇心重,就去打听了一二,你猜本宫打听到了什么?”
谦贵嫔看了眼薏仁,薏仁会意,“你们都退下。”
最后一个退出去时,临回头欲关上门,夭华夫人道:“免了,说秘密的时候,要是门窗紧锁,不等于告诉别人这儿有秘密,快来探听呀!”
谦贵嫔已是沉不住气,“娘娘有什么话,大可以直说,嫔妾愚钝,那些弯弯绕绕的实在不通。”
夭华夫人怕再逗下去,谦贵嫔要翻脸,“本宫听说月恒长公主是天生的石女1,没法为驸马生养,于是让身边信任的宫人代孕生下了贵嫔,也就是你,而你的生母便是你的奶娘,也就是你带入宫中的掌事姑姑,姓班。
很多人都说怜贵嫔不肖父不肖母,可本宫看来谦贵嫔你也没哪里像你的亲生父亲。”
谦贵嫔强忍下气,“我父亲如今的模样,哪看得出来与我像不像。”
月恒长公主的驸马,即谦贵嫔的生父不知怎么搞的,居然迷上了大烟,将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整天都昏昏沉沉的,现在虽强制给戒了,整个人却形销骨立,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哪还有当年鲜衣怒马名门公子的影子。
夭华夫人又伸手掰过谦贵嫔的下巴,认真端详一番后,道:“其实本宫觉得谦贵嫔还是更像你的父亲。”
谦贵嫔再度重重拍开她的手,脾气彻底上头,“我不像我父亲,难不成还像你吗?薏仁,送客!”
夭华夫人摆手道:“不用了,叨唠许久,对了,谦贵嫔你这茶真不错,回头送我一斤半两的。”
谦贵嫔一生气便头疼,脾气也越发暴躁,对着夭华夫人的背影狠狠掷去玉盏,嘶吼道:“贱人,滚”
看夭华夫人心情颇好的出了雨歇宫,落霞问道:“娘娘,是直接回宫,还是再走走?”
夭华夫人笑道:“再走走,不还剩风止宫没去过,本宫我可不能厚此薄彼。”
落霞怕她去寻怀孕的妃嫔麻烦,万一被她气出个好歹,可就难以收场了,劝道:“娘娘,这风止宫里现在有两名孕妇,要是出了什么事,牵连娘娘可就不好了。”
夭华夫人安抚道:“你放心,我这下不去闹的,只想请静妃帮我一个忙。”
夭华夫人这一下午,走到哪挑衅到哪,在宫里已经传开,落红殿的人可以说是如临大敌,不想夭华夫人没有像前面那样硬闯,客客气气的让人去通传。
守门的人早得了指示,婉拒道:“回娘娘的话,我家娘娘刚用了安胎药睡下,不方便见娘娘。”
夭华夫人道:“本宫特地去转了一圈,就是要在静妃清醒时过来,你去跟她说一个名字,怎么,一个名字而已也不能帮本宫通传?”
“这……”
1石女:就是不孕不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