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蓁点头,将目光移向丁十六娘。
丁十六娘被王蓁盯地有些不自在,仿佛绣墩上有钉子似得扭着臀,心虚地嚅嗫:“呃……是……玉楼最先察觉出的蹊跷。”
王蓁眨巴眨巴眼,又将目光移向阮玉楼。
阮玉楼的性子终究要温娴些,经不住王蓁这么看着,轻叹一声道:“十六娘说的没错,的确是我第一个发现的。只是这事过去已有些时日了,要说还得从你第一次由耶律修珍的碧霄宫回来那次说起……”
阮玉楼浅浅地呷了一口茶,缓缓道:“其实你第一次由碧霄宫回来,我就嗅到你身上有苴膏的味道,你是晓得的,我与十六娘对这个味儿实在再熟悉不过。”
王蓁惊异地看了眼丁十六娘,见丁十六娘面色肃然地对她点了下头。
“那时候你们怎没对我提过这个事?”王蓁急问。
“当时我俩也尚不晓得这个耶律修珍是敌是友,再者苴膏的效用也不全是迷幻心性,若使用恰当也是可入药的,且你回来同我们说这个耶律修珍身子孱弱,我俩也不好妄加揣测。”
听完丁十六娘的解释,王蓁轻轻点了下头,继而问道:“那后来呢?为何又同乔靳扯上了干系?”
阮玉楼继续道:“虽然当时并未怀疑耶律修珍,但十六娘仍是不放心,我俩便暗自商议着也留一条退路在手里,恰那耶律修珍也使用我配制的膏霜,我便给她的膏霜里多添了一味相思引。”
至此,王蓁方才恍然,惊道:“原来你们……”
丁十六娘推开王蓁指着自己小手,道:“事实证明,凡事留个心眼儿是对的!你看,今日不就派上用场了?”
王蓁却仍不解:“这相思引又是个什么奇物?你们还没说清楚耶律修珍与乔靳的关系呢。”
阮玉楼解释道:“其实这相思引不过是一味普通的中药,于身体本身并无损伤,只是它的效用同苴膏有些类似,是我先前配制膏霜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它虽也可迷幻人的心性,但因是由花草中提取,所以需使用者用段时间方可起效,且催发前需另一种花香作引子,故而得名相思引。”
“可这些和乔靳全无干系啊?”王蓁继续追问。
“你呀,还真是忘不了你那个救命的恩公呢!”丁十六娘说笑间将媚眼一横,扫向旁边安静品茗的李嗣源。
王蓁惊讶的眸子也跟着移到李嗣源身上。
李嗣源抬起头,平静眸光看向阮玉楼。
阮玉楼会意,含笑轻轻点了下头,继续道:“这次倒是多亏了李将军心思细腻。昨日耶律修珍来过之后,李将军便让夏姑娘将她送你的那串麝香手串送去我那里,我将麝香珠子碾碎后仔细查看,发现里面果然含了许多苴膏,不过用丁香麝的香气巧妙遮住了,这般细腻的手法,一般人绝察觉不出。至于将军是怎么发现的,我就不知了。”
轻轻放下茶盏,李嗣源淡淡道:“我并不知道其中含有苴膏,不过是猜的罢了。”
王蓁正欲开口,阮玉楼笑道:“我晓得你仍要问乔靳,乔靳的破绽,便是出在那朵价值连城的紫灵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