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猛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像被教导主任当场抓住做错事的小学鸡一样窘迫。
他又急又快的开口撵人,“朕已经无事了,你们赶快退下吧!”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不屑。
他们从小皇帝眼中读懂了对于谢谌澜的惧怕,可他们不怕,尤其是胡晖阳,他的父亲手握十万兵权,镇守漠北多年,深得边疆将士们拥戴,那是跺跺脚云都都会抖三抖的人物。
胡晖阳不仅不走,反而拎着那件披风走到小皇帝跟前,贴心的为其披在身上,“天冷,陛下多要注意身子,臣明日再来给陛下请安。”
他语气温柔态度亲昵,想让人不多想都难。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他很同情小皇帝,身为一国之君却要屈居于宦臣之下,这让他十分恼火,他想给小皇帝做靠山,想告诉小皇帝不用害怕,一切有他!
谢谌澜看在眼中,那双凤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里头的阴霾似要溢出来,他比傅玉宁还要先快一步反应过来。
伸手一挥那件披风立刻掉在地上,“傅千户与都指挥佥事胡晖阳二人深夜无故逗留中宫,且随身带有短兵利刃,意图不轨,各罚十军棍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立刻便有侍卫冲过来要带走二人。
傅玉宁就是再迟钝也明白过来,急忙开口,“是朕……唔……”
他想说是他传旨将二人召来的,可谢谌澜却先一步将他拥进怀里,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捂了他的嘴。
高大的身躯将纤细的他挡了个结结实实,背后人甚至都看不到他的动作。
胡晖阳脊背发凉,谢谌澜居然连他随身带着什么都清清楚楚。
懵逼过后他又开始愤愤不平,“谢大人有何权力阻止陛下开口,难不成你想谋反吗?!”
侍卫过来拖着他走,他不走,正欲反抗被傅鸿煊用随手捡起的石子弹了一下。
傅鸿煊握拳的双手都在发抖,他看出了谢谌澜对小皇帝的别有用心,可他依旧保持着冷静,还不忘提醒对方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那样最终倒霉的只会是小皇帝。
接收到信号的胡晖阳瞬间偃旗息鼓,像只战败的小狗,夹着尾巴乖乖到外头领罚去了。
谢谌澜几乎是强行把傅玉宁抱进殿内,他心中涌现出一股无名怒火,甚至失控的当众对小皇帝动了手。
小皇帝拼命挣脱束缚甚至不惜用肘击,看得出来很想刀他。
但却被他轻而易举化解,他鲜少有这样急切辩解的时候,“胡晖阳师从刘信厚,深得其宠信,乃靖郡王一派,襄王世子随身携带威胁暗器又任性妄为,陛下跟这种人在一起叫臣如何放心?”
傅玉宁顿住,张了张嘴,想发的脾气没能发出来。
如果说上一秒的他像个气球,那这一秒就是被扎漏的气球,火气消了大半只剩下干瘪瘪的一层皮。
仔细想想对方说的有道理,傅鸿煊是百分百可以信任的人,胡晖阳就不一定了,他对对方了解的并不多,甚至只见了两次面,对方虽然现在表现得无害,以后的事情倒还真不好说……
而且站在谢谌澜角度上,自己跟两个对方觉得有危险性的人深夜同处,确实会担心,也不怪夜深风露重还要着急赶过来。
“对、对不起……都是朕不好……让你担心了……”傅玉宁觉得自己好傻,想的总是不够周到和全面。
但他又很想替他们辩解,于是打算采取怀柔措施,先稳住谢谌澜,等对方心情好一些在慢慢讲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