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游耐心地等着来人走到面前,入眼的先是一双穿着精致靴子的脚,看到这里,裴少游就知道是谁了。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胃还在痛,没有心神对付他。
“摄政王身体可还好?”温徽淡淡地出口,一如裴少游最先遇见温徽时,温徽回答摄政王的语调。
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变,或许对于温徽而言,信任只有百分之百和百分之百一下吧。
裴少游依旧闭着眼睛,哀莫大于心死,他觉得这个任务太过艰难,小正太的心房紧闭着,他进不去。
裴少游惨淡地笑了笑,随后挣开眼睛,里面是从未有过的寒意,“托殿下的福。”裴少眼双眼如鹰阜般直勾勾地看着温徽,“微臣还死不了,暂时。”
说完了这句话,裴少游就疲惫至极地闭上了眼睛,错过了面前温徽眼底深处那滔天骇浪的悲伤。
“摄政王,还记得最开始父王死的那天,我们就是在这个房间了这样对话的。”温徽语调放慢,像是在回忆着什么,随后悠悠说道。
“只不过,那时候在床前嚣张跋扈的是你。”温徽又向前走了几步,坐到裴少游的身侧,“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是我。”
裴少游闭着眼睛听着温徽的话,有点伤心地抽了抽鼻子。明明那些都不是自己做的,小正太却都要把罪怪到自己的头上。也怪系统不好,为什么非得是在现在穿过来,在早上那么一点就好了。
也怪小正太,自己明明是那么真心地对他他都视而不见,就只盯着以前的摄政王做的事情不放,固执庸俗!
裴少游又抽了抽鼻子,自己不伤心,只是有点委屈而已,自己才没有哭,只是鼻子有点泛酸而已!
“摄政王。”裴少游将温徽视作空气,温徽也毫不在意,还在自顾自地讲下去,“你说,故事的后来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温徽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裴少游一头雾水。裴少游略加思索之后才知道,温徽说的是天问自己的那个“将计就计”的故事,那个古记里的故事。
“吴氏最后的结局又是什么?”温徽淡淡地说,听不出表情,“既然当初将李氏最珍爱的东西毁了,就要有被同样毁掉的觉悟。”
听到了温徽的话,裴少游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温徽一眼,只见温徽就像是被困在了什么回忆里面,目呲欲裂,就连眼眶都开始泛红。
裴少游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温徽,只见温徽转过头看着裴少游,一字一句重重地说“要是我是李氏,我定叫吴氏生不如死。”温徽的声音像是在冬天冰下三尺的寒冷。
他又说,“要是吴氏到了我手里,我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这是裴少游第一次这么深刻地感受到温徽的怒气,看着面前的温徽,裴少游突然很想上前去抱抱他,即使温徽口中的吴氏可能暗指的就是自己,即使温徽想要和左丞相一起将他处死。
但是裴少游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很想抱抱面前的温徽,就像是之前被自己用蜜饯惹哭了那一次,就像是温徽发高烧意志不清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