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温柔，令人惶恐，分不清是否夹藏锋刺，伤人于无形。芈晓”路映夕暗攥双手，心中默道，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并非她不敬，是他太过分

济帝忽地轻笑，语气却越发凌厉“你想要的温柔，可是暖若春风的煦拂”

凌蕊瑗冷然仰起下巴，硬声道“皇上想什么直便是，何必迂回。”

济帝嘲弄地勾起薄唇，一字一顿道“今日朕就开诚布公与你个明白。”

凌蕊瑗直视他，无畏无怯，静待他的下文。

“轩辕明辉来看过你，父皇也曾去看过你，你却从未对朕提起过。”皇帝眼光冷峻，直射向她，“当ri你随朕回东翰国，心里怕是有着其他什么心思，而不是因为朕，这你，也无法否认吧。还有，你自始至终心里就没有朕，而只是在利用朕，这你又如何”

他一口气给她下了三条罪状，凌蕊瑗听着连连嗤笑，反唇驳道“皇上一世英明，现今怎倒胡涂起来了。他们是来看过我，皇上既然知道，我又何必多嘴。我想，在大牢里所有的事情怕是都瞒不过皇上吧。再，当日回来，我的心思，皇上最知晓才是。若非二哥深情款款，我又怎会回来。这里，是我的噩梦之地呢。”她傲然一笑，接着道，“至于利用二字，皇上也许反了。皇上利用我，才是真的吧。”

济帝沉默，幽眸微眯，扫过她如蒙霜的清冽眉眼。

他想起了之前，他曾经和蕊瑗的一次对话，那是在养心殿里或许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如今想来，好久远的事情

济帝凝视她，见她的神情隐约变得凝重起来，忽然道，“朕曾过一句话，或许瑗瑗未听见，但朕言出必行。”

“皇上曾了什么话”凌蕊瑗微蹙眉，蓦地忆起。

看她眼中露出领悟的神色，济帝低声笑道“原来那日瑗瑗听见朕的话了。”

她绽唇微笑，并不否认“皇上，会保护臣妾。”她就看看他如何保护她。

“是，朕过。”济帝笑容俊朗，缓缓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她顺着他的话接道。

济帝笑着颔首，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包裹在厚实掌心里，甚是亲昵缱绻。

凌蕊瑗对上他的目光，突觉不对劲。。

果不其然，他另一手绕到她腰后，轻轻将她横抱起来，走向舆榻。

他的手臂一紧，蓦地欺身压下，在她耳边低低道“怕吗”4。

凌蕊瑗举眸，无言望着他。他靠得极近，宽厚的胸膛完全贴合着她的身躯，这样的亲密不禁令她微微震颤。

“映夕。”他低沉唤她，声线暗哑而温柔，“朕一直在想，何时才是适合的时候。”

她只觉喉头发紧，喏喏半晌，才出声道“御书房是庄重之地”

他低叹一声，握住她的柔荑，与她五指紧扣，姿势十分缠绵。

她的耳根发烫，既惊急又觉羞窘。

他环过一只手臂，将她揽倒在臂弯里，专注地凝视着她。

她髻上发簪松脱，乌黑长发散了开来，犹如一匹上等丝绸，色泽光亮，柔顺滑腻。

他目光轻扫，眸底闪过一抹惊艳。她的风情，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叫人心跳悸动，可她却不自知。

见他眸光渐炙，凌蕊瑗越发无措不安。她终是不能甘愿，于她而言，把自己交付给一个人，需要极大的勇气。鸳鸯双飞，鸾凤合鸣，不仅仅是身体的交融，更是心灵的契合。但在他眼里，是否只是一次征服，一次攻占

他像是看透她的内心，低声道“瑗瑗，朕会等你甘愿的那一日。等你心里，再没有父皇的时候。”上是路心柔。

她半信半疑，轻问“决不食言”

他颔首，神色认真，俊容愈显朗逸惑人。

她暗松一口气，挪了挪身子，侧躺于榻。

他支起身，微笑看她，眼神却是复杂阴晦。

养心殿前，两人缓缓走着，

“为朕跳一支舞可好”济帝直直地望着她，深邃眸子炽光闪耀。

“在此处”凌蕊瑗诧异莫名，环顾周遭。就在这殿前台阶下的空地他的兴致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济帝眸光微闪，神情有些奇异，盯着她半晌，却又道“罢了，此处不宜，改日吧。”

路映夕颔首，心下更觉不解。如果她没有看错，他眼中的神色是挣扎可是他在挣扎什么

“夜深了，瑗瑗自行回宫吧，朕打算去皇后那里瞧瞧。。”济帝的面色变得冷淡，语气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