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放手，放手，我起了，马上起。”

徐小可吃痛睁开眼看了周氏一眼，很快又闭上眼睛，坐在床上到处乱摸。

周氏见她迷迷糊糊的样儿，摇摇头，“快点，你爹早就收拾好了，就等你。”

便自顾自出门，院里娘他们还在做豆腐呢，她得去看看，搭把手。

徐小可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凭着惊人的毅力滚下床来，眯着眼睛打着哈欠出门来。

院子里，徐阿奶、周老爹、周虎还有徐大树几人正在揉斑鸠叶，各自桶里已经有小半桶了。

清晨的山风吹来有点冷，徐小可抱紧了身子，瑟缩了几下，院里的几人却是干得热火朝天，连额头都微微出汗了。

徐小可听见徐阿奶小声叮嘱几人，“声音小点，让几个孩子多睡会儿。”

难怪他们手上明明很用力，动作却很显得小心翼翼，徐小可一下子清醒过来，呆呆站着。

这时周氏端着一小盆草木灰从厨房出来，“可可，快来洗漱，别傻站在那儿！”

这孩子，起太早怕是还没有回过神，将木盆放好后，又转身进厨房。

徐小可轻轻“哦”了一声，跟进去。

厨房里，周氏已经盛好热水，端到她面前，拧了一块毛巾敷在她脸上给闺女擦脸，见脸上红润了几分，才将毛巾交给徐小可自己。

徐小可瞬间神清气爽，问：“娘，你多早起来做的饭啊？”

周氏含糊着应了一声，转身又从锅里捡出五六个窝窝头，用布包好放进一旁的背篓里，“可可，早饭放你背篓里了，路上记得吃。”

徐小可像牵线木偶一般，一步一应，收拾完，跟在周氏后面来到院子。

周氏走到徐大树身边，拉他起来，替他捋顺皱巴巴的衣服，嘱咐道：“行了，路上小心点，可可身体弱，别走太快。”

徐大树连连点头。

“行了，出发吧，再不走今天就回不来了。”

周氏指着一旁的大背篓示意他背上，自己蹲下身代替徐大树的位置，继续揉斑鸠树叶。

徐大树叫过闺女准备出发，身后徐阿奶和周老爹几人又小声叮嘱了几句，两人连连应答，好一会儿才得以出门。

夏天的夜晚不算太黑，隐隐约约能看得见小路。

徐大树背着背篓，手里拿着一个长木棍不时拍打路旁的草丛，徐小可乖乖跟在身后。

“爹，你饿吗？娘塞了六个窝窝头，我们一人一个！”

徐小可想，她爹早上干了好大一阵的活，应该饿了，从背篓里拿出窝窝头递给他。

“行，咱们先吃一个垫垫肚子！”徐大树听见闺女的关心，心里乐开了花，接过窝窝头细细啃着。

徐小可一边啃，一边跟他唠嗑：“爹，现在什么时辰？”

“今天起得早，公鸡刚第二次打鸣。”

“爹，这条路去县城要多久？”

“至少两个时辰吧！可可，咱们得抓紧！”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刚在青山村落户？”

“嗐，你忘记我们落户时走过一次？爹记忆好着呢，什么路只要走上一遍，都能记住！”

夜色中，父女俩一前一后，一问一答，不紧不慢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