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笃定了自己被困住并非池高卓的手笔，而是面前这个女人，这个湖边的【残念】造成的。
女人不免好奇：“你怎么知道？”
林言也乐意为她解释：“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你出现了，这就是最好的解释了。”
哪怕是池高卓，都只通过了手机和他联系，其余所有人都在他和方应求、陈川焱二人分道扬镳之后，再也没有看见。
面前的女人是他确确实实看到的第一个人。
“……你真的很聪明。”她很难得地承认了，她道，“的确是我做的。”
“你怎么做到的？”林言追问道，“我其实并不明白，我没有来过这里，你的力量能够影响这么遥远的距离吗？”
如果可以，方应求会不知道吗？
方应求和她打过的交道应该并不会太少，但方应求竟然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这很难不让林言怀疑，背后是否仍有人推波助澜。
“原本是不可以的。”女人也很没有隐瞒的意思，露出笑意，道，“不过你也猜到了，不是吗？帮我的人。”
“但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呢？”林言歪头，道，“我记得方老师说过，你……是不会干涉这些事儿的吧？”
方应求当初跟他说这边的事儿的时候，的确告诉了他很多，关于【残念】的事情。
但……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些事儿。
女人丝毫没有被套话的自觉，她笑了笑，道：“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池高卓做了什么？”林言追问。
女人却又闭口不答。
“好吧……我捋一捋。池高卓让我去办公室找他，但是又让你把我拉进幻境里，说明办公室的事儿还没准备好。没准备好，但是急着让我过去，在半路上拖我时间……”林言缓缓道。
“那么，他的目标并不是我，至少拖时间的目标，不是我。”
“而是我原本的目的地。”
女人的眼神有了些许的变化，她看着林言，露出了一个笑：“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忌惮你了，明明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林言这样的人，不是【手】，而是【脑】。
“他想做什么？”林言喃喃道，不像在问女人，像在问他自己。
他是打算回教学楼好好备课的，现在回不去，但方应求和陈川焱都在崇德楼，如果池高卓真的想做些什么，他们二人能同意？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林言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有些想不通了，费尽心思支开他，是为了什么呢？
……
……
崇德楼二楼。
方应求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来找我什么事？”方应求语气很冷淡。
那人一屁股坐在林言的位置上，伸手捞起林言放在桌子上的仙人掌，道：“这不是你的仙人掌吗，怎么放在别人桌上？”
“送人了。”方应求打开电脑，道，“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好吧，你还是这么冷淡。做个交易吧。”那人靠坐着，懒洋洋地把仙人掌放回去，“很简单的交易。”
“具体的。”方应求并不吃他画饼的这一套。
“我找到离开的方法了。”那人目光灼灼，盯着方应求，压制着脸上的狂喜，“你知道吗？你肯定想不到，会是这样离开的。你能够强行离开，我知道，但是……你保不住陈川焱，这是你一直以来的执念。”
“而我找到的办法，可以让我们都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儿。包括陈川焱。”
“哦？”方应求微微侧目，道，“方珏喜，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
方珏喜皱眉：“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和我有关系吗？”方应求双手交叠，淡淡道，“还不说？不说我可忙我的事儿去了。”
“我可没你这么闲。”
“……”方珏喜道，“你不好奇吗？”
“你这个时间找我，一来还冷嘲热讽。怎么，交易内容是你告诉我怎么带陈离开这里，然后要我……杀了林言？”
方珏喜笑不出来了，他盯着方应求，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明明你这么聪明，他们必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方应求侧目，道：“你想死？”
方珏喜举起双手，投降：“我不说了。你说得对。”
“滚吧。”方应求道。
“为什么？”方珏喜皱起眉头，“杀一个老师而已，对你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吧？”
“你觉得不算？”方应求盯着电脑屏幕，道，“如果真的不算的话，池高卓怎么会拿这个来做交易条件。”
方珏喜：“……”
“你什么都猜到了的话，就不好玩了。哥。”
“你信任池高卓不如相信林言。”方应求道，甩过去一个文件，“帮我处理一下上面的人。”
方珏喜随意翻了翻，挑眉：“你这是要把池高卓的人都杀一遍？”
“这只是目前查到的。”方应求摇头，“杀不完，但是偶尔集中起来杀杀【害虫】，也是好的。”
“那林言到底是什么人？”方珏喜好奇道，视线落在了那盆仙人掌上，他说，“上次让你送一盆给我，都不舍得，给他倒是毫无心理负担？”
“那能一样吗？”方应求随口道，手指敲击键盘，熟练调取某些数据，“你养一个死一个，养什么什么死，我怎么敢给你养？说是送给他，他就在我旁边，也是我在养。”
方珏喜：“……”
“我不管，我也要，不然我就去骚扰林言。”方珏喜不干了。
“你去呗。”方应求懒得理他，摇摇头，说，“他大概也不会理你。”
“……”
方珏喜一下就陷入了沉默。
然后转了话题。
“对了，哥，池高卓居然愿意为了一个新来的老师，给出离开的方法？”方珏喜道，“这老师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没见过林言，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四教替方应求守着某些不老实的东西。
“他啊……”方应求思索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找到适合的形容词，于是说，“你和他接触一下就知道了。”
“这样吗？”方珏喜看看林言的办公桌。
没什么特点。
整洁得好像这里没有入驻任何老师。
“别看了，他就是个大忙人，除了备课什么的，基本不会在办公室。”方应求看穿方珏喜的意图，道，“这里没什么东西。”
“这样吗？”方珏喜挠挠头。
问：“哥，你觉得池高卓真的有离开这里的方法吗？”
“我觉得他没有。”方应求露出讥讽的笑意，道，“他如果有，早就离开这里了。”
也不至于对着池烬焦躁，想动手又不敢动手。
“他也想离开这里？倒是个没见过的想法，我说他怎么突然来找我。”方珏喜笑笑，点了点桌子，“让我杀了他。”
“倒是真的忌惮林言。”方应求讥讽道，“【变数】的力量，他也感到恐惧了吧。”
“自己不敢出手，只能交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