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那扇沉重的铁门开启。
一股带着霉湿和压抑的气息扑面而至,瞬间将陈臾包围。
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监室内,空间逼仄,设计容纳20人的大通铺显得格外拥挤不堪。
而她被分配的这个房间,相对之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有寥寥四五个人。
室内的几个人,或坐或躺,姿态各异,但眼神却出奇一致,空洞而茫然,仿佛灵魂被抽离,只剩下一具躯壳。
她们的目光机械地盯着那盏永不熄灭的灯,那微弱的光芒成为了她们与外面广阔世界的唯一联系,也是孤独与绝望的象征。
夜色已深。
房间里没有空调,阴暗潮湿,在这十一月里仿佛冷得像是寒冬。
见陈臾进来,大家都用眼神悄悄打量着她。
“哟,又来一个。”
女管教离开后,其中一个女囚犯懒洋洋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和几分不屑。
“妹妹,瞧你这么年轻,犯了什么事儿?”
另一个人搭腔,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陈臾此刻身心俱疲,默不作声,机械地将手中的物品放下,然后找了个角落,缓缓蹲坐下去。
她的背脊靠着冰凉的墙壁,闭上眼,似乎这样能隔绝一切纷扰,给自己留一片清净。
思绪在冰冷的墙角里游离,她闭合的眼睑下,是李京泽的脸和那双沉冷的眸子……
审讯室里。
冷硬的桌面上,警察递给她一份认罪认罚书,她拒绝签字。
陈臾抬眼,眸光沉静地望着对方:"我要控诉他强奸未遂,我是在自卫。"
"有证据吗?"
像是一盆冷水浇头。
陈臾咬了咬唇,“你们可以调取监控,是他强行将我从京大带出去的。”
“我们已经查过了,没有你说的监控。”
他拽着她进别墅的监控,那一路上的证人……不过,都是他的人罢了。
李京泽的算计何其周密,既然铁了心整她,又怎么会留下把柄呢?
审讯结束,警察倒是也没有过多为难她,甚至还意味深长地提醒:“被害人没什么大碍。如果可以,我们还是建议你找对方出具谅解书。”
谅解书?
这就是他的目的吧。
既然她铁了心要跟他作对,那他就用最卑鄙的手段来禁锢住她,逼她向他屈服。
陈臾苦笑了下,讽刺而苍凉。
是后悔吗?
不。
脑海中回放着李京泽在她面前缓缓倒下时的场景,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复仇快感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与值得。
故意伤害罪而已。
大不了蹲三年。
陈臾的目光缓缓扫过监室内每一个角落,嘴角那抹不经意的弧度似乎是对当前境遇的嘲讽。
“哼,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呢?到了这里,还不是跟咱们一样。”
挑衅的话语再次响起,这次更加直接,夹杂着对陈臾背景的好奇与试探,以及对新来者惯有的排斥。
陈臾没有回应。
在这个封闭且充满规则的小社会里,沉默是最好的防御。
没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