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蓝光粼粼波动,半虚半透恍无实质,声着寿衣头披散发,面色苍白表情呆滞,双目无神瞳孔涣散,仰鼻朝天四肢劲直,行动自如与人无异。
这是买家,要把我买走的东西,也是让我即使在眼前三人一鬼走到我的囚笼面前依旧保持尖叫状态的原因,它使我脑海中对鬼的印象从模糊不清转变到有了深刻甚至阴影的实质样貌。
然而我在被此等鬼物吓得失了魂的间隙,没注意到旁边的麻衣老头紧闭的双眼张开了一丝缝隙,惊诧的打量着我,漏出一分悔意,三分兴奋,更多的是期待。
丑陋的年轻人从木头囚笼的缝隙中用他那冰冷僵硬的手掌掴了我两个耳光,细长肮脏的指甲划破了我脸上的皮肤,渗出三两道血痕,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知觉回归,在疼痛中停止尖叫。
“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是个什么玩意!滚远点啊!”
“你们TM是不是关错人了?我没招惹过你们啊!”
“一群死变态我的衣服快还给我!”
“这儿是什么地方,快放了我啊……”
我歇斯底里地向几人怒吼着,发泄着,仿佛这样能够削减些我内心的恐惧和惊慌。但是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气势越来越弱,甚至带上了些哭腔。
恐惧带来的那一份回光返照般的力量随着面前三人一鬼的无动于衷和麻木冷漠而消散了,失去这股力量的我,四肢力竭,绝望地瘫软在囚笼里。
泪水不争气地从泪腺里涌出来,但并不意味着我想向囚笼外的恶魔示弱求饶。
一方面我知道那样的行为只会徒增他人厌恶而且没有作用,一方面我内心深处有股莫名的,或是本性或是人格的力量,不会允许我向这种鬼物低头。
我不再哀嚎,靠在潮湿冰冷的木头上,用被泪水模糊了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一人一鬼讨论着赤裸的我和隔壁的老家伙。
“活生生的离人,前天才从不知地那鬼地方弄过来的,您看,新鲜着呢!”
瘦高年轻人面色谄媚地向那位蓝光涌动的鬼物介绍着他的商品,也就是我。
“哼,我知道这是什么货色,是挺新鲜,不过这体质,比昨天被厉接走的那一个,差多了!这人叫作什么名字,属于哪个派系,虚空终端在哪儿?”
那半透明状的鬼开合着嘴巴说话,除了声线相比普通人更嘶哑低沉,其他与常人无异。我惊异于这鬼物的离奇,但依旧死盯着他们。
“匀少主,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发誓在遇到昏迷在不知地的他的时候,他虚空终端就不知去向的了,我还是靠黑砂袍和他这特殊体质才确定他是离人的,所以姓名派系这些他自己估计也一概不知。
还有我也不是不想将那好胚子留给您,只是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泄露了行踪,让副城主知晓我此次去不知地还带了两个离人回来的消息,从而逮到了机会。
我才刚把人带来,黑地牢都没来得及下来,厉大人后脚就到,用我无法抗拒的价格把人带走了。”
隔壁的老头儿听闻对话后转头面色凝重地打量了我一番,但也没说什么。
被称作匀少主的鬼物转动它那空洞的眼神斜了眼那精明的瘦高商人,不屑地冷嘲道:
“行了,厉给的价格我确实拿不出,不过剩的这个离人,我订金都给你了,还能违约不成?就少说些漂亮话吧。没有虚空终端,这离人看样子也什么都不知道,倒还挺契合我。”
“匀少主快人快事!和您做生意就是干脆,那这离人我待会儿就遣人送到您府上。
那您再看我这儿最后的“货”,这老头叫老万,虽然年纪大,体质不称意,修炼资质也一般,可是他在那善见城内混了了三世,前些日子刚筑了基,您拿去是当胚子也方便不少,当暗子使也不错。
嘿,也算他自找,刚筑基就得意忘形偷摸着去那凶险的不知地寻机缘,正巧遇到我从那大凶之地回来,白捡一好货。
不过这善见城内的筑基人修,除了匀少主您有胃口吃下,即便是小人我,也找不到其他销路,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