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沈修扬很是愕然,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沈宏泰伸手制止了。
“我和她的父亲私交甚笃,因此特意为你求娶了他的女儿,也曾经答应过,要将他的女儿视作亲女一样对待。女儿做错了事情,自然是做父亲,做丈夫的没有教好。你莫要再怨怪她,知道了吗?”
沈宏泰一语定音道。
“是,父亲。”
沈修扬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却又颓然放弃。
他能说什么?
从定亲开始,父亲就翻来覆去地和他说这些话。要不是徐氏也深得他心,换个旁人来,早就因为父亲偏疼儿媳妇而吵闹起来了。
“修扬,这件事情不瞒你说,我其实早几年也知道了。”
沈宏泰叹了口气,解释道,“你媳妇儿是个天真烂漫,藏不住事情的人。她派了人去那般偏远的地方,怎可能瞒得住你的父亲和母亲?”
沈修扬震惊了!疑惑地看着自家父亲问道,“那父亲为何不带那孩子回来?”
“回来?回哪里来?清珠怎么办?清珠是你媳妇的命,你难道不知?”
沈宏泰重重地合上茶盏,喝道,“你三个儿子一个媳妇还有一个养女,竟是比不得区区一个你从未见过从未养过的女儿?你可有想过接她回来之后,清珠会怎么想,你媳妇会怎么想,你三个儿子夹在中间会如何为难?”
几句话将沈修扬问在了原地。
沈宏泰打了一巴掌之后,叹了口气又开始给甜枣,“那丫头是个凶悍的。我派去的人回报说,她在乡下活得相当的好,甚至把邻里邻舍,祖母叔伯全都骂了个遍,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若是接了回来,你能保证你媳妇不被她气到病倒?你能保证她不欺负清珠?还是你能保证你三个儿子能袖手旁观这些事情?”
“不如就放在乡下养着,派个婆子在附近照看着,让她嫁个殷实人家生几个好孩子,等孩子们科考出人头地,她也就苦尽甘来了。”
“呵。”
沈修扬似哭似笑道,“父亲,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京里?”
“三年前那场史无前例的旱灾,她跟着村人逃荒,途中运气不好得罪了一些土匪。后来土匪回来复仇,那丫头首当其冲跌下悬崖,大家当时都以为她死了,你媳妇还狠狠地哭了几场,你忘记了?”
沈宏泰耐心地帮自己的次子回忆道。
沈修扬也想了起来,那段时间徐氏确实心情很是不好,动不动就要哭泣,还是去大相国寺上了几次香,加上清珠时刻陪伴着,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匪徒为什么会针对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父亲到底有没有下这毒手?”
沈修扬只觉得好笑。
这一家子,祖父不是祖父,母亲不是母亲,女儿不是女儿,父亲也不是父亲的,真是他娘的好笑啊!
“老二,你说什么浑话呢!虎毒不食子,父亲怎会对亲孙女下此等毒手?你讲话也太过分了!”老大沈修盛喝道,一边讲话一边不停地给自己那个傻二弟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