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点的烛火并不亮,却充斥着浓浓的酒味,戚东雨走了没几步就踢中了一个坛子,吓了一跳,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里特别突兀。
“谁!”容泽怒斥的声音传来。
她柔声回答道:“哥哥,是我。”眼睛渐渐适应了殿里的黑暗,随着声音找到了容泽,他半躺半坐在龙椅上,手里还拿着一坛酒,脸上有着明显的醉意。她走向前,试着拿走容泽手里的酒坛子,容泽手一挥,躲过她,说:“说了不要再进我的梦来,怎么又来!”
她觉得好笑,说:“哥哥这是喝了多少,看得清楚我是谁吗?”
容泽笑着说:“你是我的阿拙,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哥哥是梦见阿拙了吗?为什么不让阿拙入你的梦?”
他抬头又喝了一口,摇了摇坛子,空了,随手一扔,又弯腰去拿新的一坛。戚东雨先他一步,弯下腰来打算把酒挪开,这一挤一抢,容泽从龙椅上摔了下来,两人撞在一起,坐在龙椅和书案之间。这一摔,容泽似乎清醒了一些,又似乎更迷糊了,看着戚东雨半晌不说话,就当她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容泽突然伸出手抚上她的脸,他手上的茧子摩挲着细嫩的皮肤,表情却十分悲伤。戚东雨有些心疼,从来不知道容泽的手是这样粗糙的,小时候姨母每日都督促容泽早起练剑,即使是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也不例外,那个小小少年雪中舞剑的一幕幕又涌上心头,顿时心下一片柔软,也就没有乱动,想着容泽莫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然而毫无预备的,容泽栖身上前,将自己的唇覆在她的唇上。戚东雨惊得睁大了眼睛,心跳的无比快,自己顷刻被容泽的阳刚之气包围着,夹杂着酒气,和以前容泽身上的气味完全不一样。容泽吻的很小心,很虔诚,微弱的烛光将两人的剪影映在墙上,容泽吻的很浅却很深情,他不敢很用力,深怕自己动作一大,她就会烟消云散。
戚东雨回过神来,容泽一定是把自己认作别人了,这太尴尬了,想了想,只能轻轻的推开容泽。容泽感到怀里的人的抗拒,却抱的更紧,吻的也急切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她就会消失。戚东雨完全慌了神,更用力的推了容泽一把。容泽的吻终于停了下来,但是抱着戚东雨的双臂却丝毫没有松开,他贪恋的将头埋进她颈脖里,深深呼吸着属于她的味道。他喃喃说:“你不喜欢我吻你,我不吻你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唯一一个想吻的人,除了你,我谁都没有吻过,谁都没有!”
戚东雨听着心里有些好笑,这是真的喝醉了,一大院子女人,是只吻谁啊,难道这段时间自己没上心,有人上心了?容泽找到真爱了?戚东雨尴尬的红了脸,想着明早容泽就醒过来发现是她该有多尴尬了,看来得想办法偷偷溜走,但是她一推,那边容泽反而将手臂收的更紧,勒得戚东雨有些难受,耳边传来容泽的低语,却像是带着哭腔:“你又要走了嘛?我好想你,让我多抱一会好吗,虽然是在梦里?就一会儿,好吗?”
戚东雨微叹了口气,她见过容泽的脆弱,但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求过她,有谁在后宫是容泽不能想见就见的,难道容泽看上了哪个小家碧玉,他一向权衡利弊心思重,莫不是怕惹谁不高兴,所以不敢深情?悲喜不尽兴,想到这里,戚东雨更加心疼容泽,手抚上容泽的后背,轻轻的拍着,说:“我不走,你松开我一点好吗,这样勒得紧,我不舒服。”果然这一招好用,容泽立刻松开了手臂,紧张的上下检查戚东雨,“我有没有勒疼你,我下手没有轻重,对不起。”
戚东雨摇摇头,说:“我没事,我扶你去床上好吗?地上凉。”
容泽扶着案几,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是我想得不周到,地上凉,你却坐了这么久。”说罢,二话不说把戚东雨横抱了起来,走向龙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自己也紧跟着躺下。戚东雨赶紧坐起来,哄着说,“你躺着,我想守着你睡着,我看着你可好?”
容泽看着戚东雨,居然开心地笑了,带着撒娇地鼻音,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