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内侍皆垂首肃立,未朝这边看过来一眼,好似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琼音第一时间松了口气。
幸好她此次带出来的宫人都是可信之人,不然她与宴璟昀如此情状被人传了出去,怕是不知会有怎样的惊涛骇浪。
当朝太后与前朝臣子纠缠,不知会迎来多少口诛笔伐,又不知会给小皇帝不算安稳的皇位带来多少未可知的风险。
提着的心放下,琼音不由开始挣扎。
便是无人闲话,她与宴璟昀如此,也已是过了。
她忘记了一国太后应自持的身份,他也失去了身为臣子应谨记的分寸。
宴璟昀环在琼音腰间的手臂却未有一丝一毫松开的意思。
琼音挣扎了半晌,却也只是像只被掐住了喉咙的猫,只是在他的怀里来回扑腾。
没成功挣脱不说,反而蹭歪了鬓发,蹭皱了宴璟昀一丝不苟的官袍。
她抬眼瞪他,宴璟昀也只是视而不见。
琼音终于生了恼意,也想起来如今她是可以拿身份压他的。
“宴首辅!放开哀家,你僭越了!”
宴璟昀垂眸看着这张怒意勃然的小脸,因为挣扎,她脸上的红晕更甚。
又因着今日娇俏的少女装扮,这一声疾言厉色的怒喝并没有起到琼音想要的效果。
她口口声声说着哀家,在他怀中却更像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在胡言乱语。
有着几分不伦不类的可笑味道。
宴璟昀似笑非笑,心头原本那点炙热的火气却悄然消散了些许。
他低头凑近琼音。
湿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耳际。
宴璟昀贴在她的耳边低语,薄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上她的耳珠。
他语带隐约的抱怨,却又平生无边的亲昵旖旎。
“娘娘惯来擅长过河拆桥。”
“微臣也算救了娘娘。当不得娘娘一句谢字也便罢了,娘娘却还要斥责微臣。”
“做臣子的,难免心寒。”
他轻声道,语气越来越轻,直至最后一句恍若叹息。
琼音从耳际一直到脖颈霎时间激起一层细细麻麻的颤栗。
她咬着牙忍过那一阵酥麻,梗着脖子,只想着反驳于他。
“哀家未要你救。”
宴璟昀这次却是真的叹息了一声。
“娘娘如此,却是有些无理强辩三分了。”
他环在琼音腰间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臂抬起,示意琼音看过去。
“可是娘娘先朝微臣伸出的手,娘娘瞧,您现在还紧紧攥着微臣的衣袖呢。”
他晃了晃手臂,琼音抬眼便看见自己已经将他官袍袖子的攥得满是折痕。
她如被烫着了一般匆忙松了手。
这下她不止耳垂,连脖颈也好似着了火,整个人从脸颊到脖子皆是一片绯色。
几乎可以和宴璟昀的官袍相衬。
她再说不出什么来,只重复道。
“放开哀家。”
宴璟昀却是瞧着她如此罕见的被逗弄得手足无措的模样越发不肯松手,几乎要红了眼。
若非意外,他们合该从来如此。
他或许也已早已娶了她为妻,而不是如今日这般隔着重重宫院高墙,隔着纲常与人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