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池砚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完全控制不住的阴沉，拳头死死攥着，力道之大从他血红的指尖可以看出。

枪套被骤然掀开，快速拔出枪上膛，对着角落的瓷器摆件就是一枪。

枪声响起把所有人都吓得一惊，但没人敢惊叫出声，头低得不能再低。

“越泽，给我找，派人去找！把如城全部翻一遍，把姜卿给我找出来！”

“是，统领。”

“去笙玉楼！”

刚回如城的傅池砚又奔波到笙玉楼，此时杨春好还在组织着笙玉楼里的人把戏台重新搭好，明天他们要开场了。

一道枪声响起，子弹落到戏台下的座椅脚下，众人惊叫着逃离，只是一会儿就剩下杨春好一个人站在原地。

傅池砚大步走过去，刚开过火的枪口滚烫，就这么抵在杨春好心口。

“把姜卿给我交出来。”

他原先就低沉的声音此时更沉，根本不需要细听就能听出来里面蕴含的震怒。

“姜小姐不在我们这里。”

杨春好却是很镇定，和傅池砚形成了鲜明对比。

慕秋从后院走出来，傅池砚满脸风雨欲来地踹开了杨春好，枪口又对准了正一步一步靠近的慕秋。

“她把我送回来就离开了，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慕秋竟然也是丝毫不害怕，只是关切地看了一眼被踹的杨春好，随即直视傅池砚的眼睛，喉咙还发出阵阵轻咳，“傅少若是想要找到姜姐姐，就请去别处吧。”

傅池砚沉沉深吸了两口气，他从来没被人如此轻视过，“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们？”

“嗯？真想死？我的枪杀你们脏了我的手，但不代表我不能让别人来杀你们。”

他本就在中田那里吞了一肚子气，一回来才发现姜卿居然跑了。

很好，姜卿，他会把如城挖地三尺，等他找到姜卿，他会让她知道逃跑的代价。

傅池砚一摆手，越泽便心领神会，走进屋子里随意抓了一个躲起来的人拽起来拉到慕秋他们面前。

下一瞬，抽枪上膛开火的动作迅疾，那人的腿立马血流如注，哀嚎声也霎时响遍戏厅。

“傅少！”

慕秋喊得声音都破碎。

“你很聪明，姜卿也很聪明，知道我不会动你，但其他人我可一点都不会保证。”

傅池砚笑得狠戾，慕秋知道傅池砚绝不是说说而已，他扑上去抱住那个中枪的人，只见傅池砚又是一个摆手，越泽点头就要继续去寻找目标。

就听到慕秋声嘶力竭却又因为虚弱而有些轻飘飘的话落下：“姜姐姐....姜姐姐离开了！她离开了！”

“离开哪儿？”

慕秋的下巴蓦然被人摁住，是戴了鹿皮手套的傅池砚的手，他黑沉沉的眼死死盯着慕秋。

“说话，慕先生。”

“我不知道，姜姐姐没说，她就说要出城，你走啊！滚！”

慕秋的泪流下来，那模样可怜又可悲，眼睛红得像兔子，整个人因为激动都在颤抖，捂着身下那人伤口的手有鲜血从指缝漏出来。

傅池砚此时终于知道慕秋哪里像姜卿了，就是这个样子。

脆弱破碎的美。

不愧是姜卿带在身边养了六年的“儿子”。

他嗤笑，姜卿没养上他，倒是找了别人。

更吃味了，姜卿可千万别被他傅池砚找到。

傅池砚松开慕秋，再次风尘仆仆离开了笙玉楼。

“越泽。”刚上车，傅池砚就闭上眼，“派一拨人出城找姜卿，其余人迅速拉起警戒，减少百姓外出。”

“是，傅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