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插曲结束,典沛见小贵族清除内贼,又有带领营救的情分在先,此时也冷静了几分,指着小贵族低喝:“莫做一副良人相,我与子明在洞中已弄清,那些贼匪与尔等一样,是鲜卑人!不仅如此,我还识得,你与他们都是索头部!”
此话一出,把实情彻底挑明,也解开了公子建和狸媪的疑问。众人齐齐看向那小贵族,绿泽军众也警惕地拎起武器,聚在了徐焱和公子建身边。
典沛说完,又解下腰间布袋,深呼了一口气道:“此便是证据!”
他郑重以双手捧着布袋轻放于地上,缓缓将系扣解开,那束着发辫的鲜卑勇士头,出现在众人目光下。
“轲比真!”
小贵族一声惊呼,那老奴骤然暴哭出声,跪倒在人头前,用颤抖的手将人头捧起,缓缓拥入怀中。
其余几个鲜卑长人也面露惊惧和忿忿之色,小贵族瞪着眼睛道:“是你……杀了他?”
徐焱怕典沛再说出煽火的话来,便主动站出来道:“不是我等,是你们那一个枯瘦如死人的怪人所杀。仲德只是想将他头颅带出,好歹也能立冢安葬……”
小贵族听罢,仰天长叹,两行泪顺眼角流下。须臾,他便抹干眼泪,与名为轲比真的鲜卑勇士一样,狠狠用右手拍了几下左胸,便抚胸向典沛深躬。
三个鲜卑长人见状也以同样的礼节拜典沛,那痛苦的老者更是连连叩首,磕得地面砰然作响。
这一下,却让典沛乱了阵脚。他赶紧扶住老者,磕磕巴巴道:“这……这是何必……休要此为,倒是尔等究竟何人?那些人又为何来袭扰我等?说明了就好了啊……”
鲜卑小贵族一抖兽皮斗篷,指着己方几人道:“这三个,是跟我长大的亲卫,扑代、霍络、乞蛮矣。这个,是带大我的老仆,拂卢逐。他是……轲比真的阿卜,就是汉话的父亲……”
四人向再次向众人浅躬,小贵族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我,叫拓跋力微,是大鲜卑索头部大人拓跋诘汾第二子,也是嫡子,索头部的……汉话叫太子。追杀我们的人,是我阿卜……嗯,我父的……庶长子,也是我的大兄,拓跋疋孤派来的。校尉有一点没错,我确是认得他们留下的标记,才寻到了尔等。那些人绑走两位,就是要引我过去……”
徐焱听罢,掏出槊头挠了挠头,又搓着下巴道:“我听明了,好个长幼嫡庶之争啊,你们鲜卑人与我汉人这点上倒一样,还真是哪里有人哪里就有争权夺利。不过,你道你是拓跋什么……力微,你就是拓跋力微耶?你讲的这些,许是你从别处听来的,尔等也许只是族中贼匪,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才被人追杀,亦未可知……”
三个亲卫闻言,面带不悦地指着徐焱要上前理论,被拓跋力微制止。他从发辫上卸下发饰,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造型独特的玉牌,递给公子建说:“这位公子是贵人,必然认得此物,这是我鲜卑各大人所持物,地位等同汉家王玺和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