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那老土贼凭借着丰富的经验,看出了那棺椁和墓穴多有端倪,很是反常,便有了心头不安,觉得此时宜急不宜缓,得拿上可以换钱的银钉就快走,离开那是非之地的石寨山。而翌日,映空方丈的拜帖也如期送到了木家小院中。下工回到家中的木青冥见了拜帖,虽然不清楚昙华寺大名鼎鼎的方丈为何忽然登门拜访,但木青冥还是觉得,既然是客,就该笑脸相迎。引出来映空方丈登门,并未察觉的木青冥体内邪气之后,终于放下了成见和怀疑,打算对木青冥开口坦白。
夜幕降临后,昆明城上空依然是乌云密布,严严实实遮住了月光星辰。不断落下的雨丝依旧没停,还是那么的密集。
空气之中,填充着潮湿和阴冷。湿冷让夜风变得凌厉,且又刺骨得让人不舒服。
此时正值昆明的雨季,这暴雨连绵的天也是正常。城内外的几条河水,又开始暴涨水位,连滇池亦是如此。
昙华寺中不再幽静,风雨飘摇下也是满地积水。那些精美的佛堂翘角,清香草木间精致的亭台小榭屋檐滴水不断。落地溅起水花之时,不断发出啪啪哒哒的声响。
映空方丈从衣箱里找出了一件干净整洁的袈裟换上,又换了一串磨得透亮的佛珠挂在脖子上后,面露淡淡的满意。
纵然他们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但也有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一说。那登门拜访也要得体才行,否则那丢的可是佛主的面子。在僧人们看来,此行此举也是罪过。
昏暗的烛火下,映空方丈身边双手合十的映正,听着屋外越来越急的风雨声,思索着问到:“师兄,你看今夜风雨甚急,是否改日再去拜访?”。
“师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只是大丈夫的处事原则,我们出家人亦是如此。既然拜帖上说今夜拜访,那就不能食言。”转身走到门边,去取了挂在墙上的斗笠,戴在头上的映空方丈,也双手合十起来,不急不缓的道:“而且,我也想快点弄清楚凶手是谁。”。
已经去取来两把油纸伞,准备好了要跟映空方丈一起下山去的映正,忽然又心生几分好奇,于是若有所思的问道:“师兄,若凶手真不是木青冥,你打算如何?”。
映空方丈被他忽如其来的问话,问得猛然一怔。
屋外劲风扑向了这间禅房,把尚未关紧的木窗吹得一阵左摇右晃。
他在沉默中暗忖半晌后,才淡淡说到:“那或许我们可以求助木少爷,帮我们彻查凶手。”
沙腊巷中,吃饱喝足的木青冥坐在木家小院的正屋中,听着屋外的风雨声拿着牙签悠哉悠哉的剔牙着,脸上满是惬意。
正中处已经置起的火盆中,漆黑的木炭被火焰舔舐后,只剩下了一层忽暗忽明的暗红赤芒。
火焰中升起的热气,不断驱散着屋中的寒意。
帮妙雨和妙乐收拾好碗筷的妙笔,走到木青冥身前站定,淡淡道:“少爷,那我去铁桦叔那边去了啊。”。
木青冥点点头,叮嘱了一句:“小心点啊。”。
“知道了。”妙笔应了一声,身形一晃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那啊弘立刻搬着自己的椅子,坐到了木青冥身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对木青冥好奇的问到:“师父,我妙笔师叔是要去哪儿啊?是不是和铁桦师叔公去那渔村换鼓啊?”。
木青冥笑而不语,把牙签放下抬起了墨寒递来的茶壶,先喝了一口才点点头,却又对啊弘教训道:“心思多用点在修行上吧,再这样下去你师妹都快超过你了。”。
只是木青冥的性格,使得他训话都没有厉声,语气不急不缓,平平淡淡。纵然皎云已经有了隐约超过啊弘修为之势,而啊弘最近确实也在修行上出现了惰性,木青冥也没有过多的责备。
啊弘听了嘿嘿一笑,脸上只是浮现了一丝尴尬,随之就又恢复了平静。
但也是响鼓不用重锤敲,啊弘虽然显得是那么的不在乎,却也还是把木青冥的话牢记于心。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偶尔的惰性而已。
正屋中安静了不少,寒泉已经是熟睡,这样阴寒弥散的夜晚他只愿意在被窝里呼呼大睡。而皎云已经和妙雨回房,做晚课去了。
只剩下话不多的妙乐,和一言不发用火钳拨弄火盆木炭,打发时间的啊弘,还有木青冥夫妇,以及吃饱喝足就容易沉默不语的妙天。
寂静中,火盆里的火塘在啊弘无聊的拨弄下,发出了噼啪声响,迸射起了点点火星,岁这个吹拂进屋的晚风旋转上升,也逐渐暗淡后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