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那尔撒斯便请亚尔斯兰回房,随即又在耶拉姆耳边低语了一番。耶拉姆一点头,立刻打开窗户,只见距离窗口五加斯约五米的地面上站着几名士兵,耶拉姆在不引起对方注意的前提下偷溜了出去。
约莫一小时之后,耶拉姆潜回室内,并将手中之物交给那尔撒斯。那尔撒斯将鼻子凑上去一闻,低声笑了笑,将物品放入水瓶之中,塞紧盖子。耶拉姆找到的东西是黑莲的根茎压榨而出的汁液,加入香油和罂粟叶子的汁水混合提炼而成的液体,能够散发出让人昏睡的无色无臭的气体。耶拉姆发现此物藏在天花板之上。
“荷迪尔也就会耍这种小手段。既然他不仁,我们也就不义了。反正王子来过这间屋子的事,他肯定也知道了。”
“没错,没必要再有顾虑了。那好,在事态发展之前好好养精蓄锐吧。”
奇夫表示在事情尚未发生之前要暂且休息,达龙看着他在房间一角用毛毯将自己裹起来,对好友窃窃私语道:“那尔撒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有件事光是想象就让人心惊亚尔斯兰殿下该不会是先王欧斯洛耶斯五世的遗腹子吧?”
在战场上不知恐怖为何物的勇者,却无法在此刻掩饰自己的不安。达龙会挑选此时此地谈论这个话题,想必他再也无法忍耐独自思索的煎熬了吧。
那尔撒斯双臂交抱。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然而,欧斯洛耶斯五世亡故于三四年五月,亚尔斯兰殿下则生于三六年九月。当中相隔两年零四个月,殿下绝无可能是欧斯洛耶斯王的遗腹子。”
“这样啊……”
达龙点了点头,似乎松了一大口气。反倒是那尔撒斯,愈发显得无法让自己安下心来。他从旅行用的厚实木棉布袋中拿出一张古老的纸片,在地毯上铺开。
上面记录的是从初代国王凯霍斯洛开始,一直延续到第十八代国王安德拉寇拉斯三世的帕尔斯王家族谱。
“达龙,你来看看这个。在帕尔斯王家的历史上,名叫安德拉寇拉斯的国王一共有三个。这三人之中有一个共同点,看得出来吗?”
达龙略略皱着眉,视线从那尔撒斯的脸上挪到族谱之上。在他们身后裹着毛毯的奇夫也兴致勃勃地竖起耳朵。那尔撒斯很清楚奇夫的行为,却没有揭穿。没过多久,达龙终于有了发现:“是安德拉寇拉斯和欧斯洛耶斯之间的关系吗?”
“没错,就是这个。安德拉寇拉斯一世是在欧斯洛耶斯三世之后即位安德拉寇拉斯二世又在欧斯洛耶斯四世之后成为国王,然后……”
如今行踪不明的安德拉寇拉斯三世,是在欧斯洛耶斯五世死后登基。意即,三个以安德拉寇拉斯命名的国王全在名叫欧斯洛耶斯的国王之后即位。第一例尚且没有问题,第二例也能以巧合解释,但到了第三例还能如此自圆其说吗?
据那尔撒斯推测,事实原本并未到如此夸张的地步。然而当第十六代国王哥达尔赛斯二世给两名王子分别命名为欧斯洛耶斯和安德拉寇拉斯之时,朝臣和贵族之中不乏有暗皱眉头之人。他们断言,此举必会引发兄弟之间的王位之争。